原本隻是想小歇片刻,不想竟睡著了。
……
天已黑了。
後院外,羅小義打著飄的走了。
考慮到伏廷身上有傷,隻想隨便喝點兒的,他也搶著替他三哥喝,這才喝多了,告辭的時候舌頭都發硬了,直感慨幾句他三哥是太高興了,就趕緊溜了。
伏廷走到主屋門口時,嗅了下身上的酒氣,朝垂著的門簾看了一眼,想起棲遲現在聞到點味道就不舒服,轉頭叫了幾個仆從吩咐了幾句。
低頭進門,就見棲遲在榻上安安靜靜睡著。
他走過去,垂眼看了看,她側臥,身姿纖軟,大約是有了身子不舒服,睡著了還細細地蹙著眉。
幾個仆從端著水進來。
他手揮一下,示意送去屏風後,拿了絨毯給她蓋上,轉頭出去。
恰好看見新露在,他問了句:“她可有好生用飯?”
新露忙斂衽屈膝回:“家主都有用飯,隻是還有些不舒服,吃的不多。”
他點點頭:“記著好生照顧。”
新露何嘗聽他吩咐過這些小事,心中替家主一喜,抬頭已見他大步回到房中去了。
……
棲遲醒來時,身上蓋著絨毯,坐起身,理了理衣裳,看見屋中亮著燈火,屏風後有輕微響動,一道人影立在那裡,一眼就能看出是伏廷。
他已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剛剛清洗過,換上了寬鬆的衣袍,看到她醒了,走了過來,衣襟微敞,露著一片胸口。
棲遲兩手搭膝,眼波掃來,眼角微微挑起,有種彆樣的風情。
他看了一眼,又多看了一眼,衣袍一掖,在她身旁坐下。
棲遲瞬間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你喝酒了?”
伏廷嗯一聲,低頭問:“聞著難受?”
就是怕她聞到味道難受,才特地清洗了一下,他此時有箭傷還不能碰水,否則便直接洗澡了。
棲遲搖一下頭,沒覺得多難受,隻是覺得味道有些濃,看了眼他的臉,他臉色如常,唯有兩眼似是多出了些迷蒙,沉黑如墨地落在她臉上,竟有了些深遠的意味。
她問:“好好的喝酒做什麼。”
伏廷說:“小義說想慶賀一下。”
原本也沒那個心思,隻是聽羅小義提及早亡的父母,忽就意識到,這世上就快要有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出來了。
且是唯一有血脈聯係的人了。
於是才點了頭。
棲遲自然明白是要慶賀什麼,沒想到他們如此在意,竟叫她有些受寵若驚了,低低說:“原來你們如此高興。”
伏廷眼掃過去,她半身斜倚在榻上,微微傾向他這邊,他能清楚地看見她一根一根的長睫。美人嬌柔之態,連言語都軟綿綿的。
他手一伸就將她攬到了胸前,低頭看著她:“難道你不高興?”
棲遲正當身軟的時候,被這一攬就緊緊貼上他胸口,抬頭時臉都摩挲過了他的衣襟,下頜掃過他的胸膛,那觸感好似黏在了她臉上,她一時有些心不在焉,微微挑起眉頭:“什麼?”
伏廷被她這神態一惑,言辭低沉:“為我生孩子,你難道不高興?”
棲遲眼睛動了動,隻因那句‘為我生孩子’太過直白露骨,伸出隻手抵在他胸前,輕輕說:“你這是在冤枉我,我可沒這麼說。”
他是她夫君,她為他生孩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也隻可能與他生,何來這一問。
伏廷臉上一閃而過地笑了一笑,手沒鬆開她。
此時的她分外乖巧,渾身軟得不像話。他收著手臂,心想就像個收斂了翅膀的家雀,可見懷孕對女子而言真是不小的改變。
他捏一下她下巴:“你也隻能與我生孩子。”
棲遲心猛地一跳,仿佛方才所想被他猜到了一般,眼睛掀起,又垂下,好幾次,才落在他臉上,低語:“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神情都與往常有些不同,好似多了些情緒似的。
伏廷臉更低了些,想親她,但又怕口中的酒氣叫她不舒服,忍住了,臉挨在她頸邊,把她抵著胸膛的那隻手拿下來,握在手裡,伸入衣襟。
那隻手慢慢往下。
棲遲的手穿入他的衣袍裡,入手皆是緊實的觸碰,他的臉低著,目光凝視著她。
她眼神閃躲,回避不開。
忽的,她的手碰到那一處,臉一下燒紅了,埋在他胸前。
伏廷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你看我是不是喝多了?”
聲不覺低啞了許多。
她咬住了唇,不語。
伏廷舌抵住牙根,抓著她的手,側過臉來看她的表情。
棲遲沒有抬頭,眼中是他腰下的衣擺,衣紋在她眼前一下一下的動。
她唇咬得更緊。
許久,伏廷的手還按在她手上。
她鬆了唇,低語一句:“是真喝多了。”
伏廷在她頸邊低笑一聲,呼出一陣酒氣。
他不是個克製不住的人,隻是麵對她需要費些事。
外麵忽然傳出一個仆從的稟報聲,說是有突發要務,有下官來請。
他說了句:“知道了。”語調又恢複四平八穩的模樣了。
棲遲本還靠在他懷裡,一聽有彆人的聲音,立時抽出了手。
再掀眼時,才發現伏廷已去屏風裡一趟,走出來時已經又清洗過,換了衣裳,眼睛還在看她。
他眼神已然清明,沉淵一般盯著她,收攏了被弄散的衣襟,收束起早已鬆開的腰帶,隨手拿了塊布巾過來,給她擦了手。
“等我回來。”
棲遲倚在榻上,直到看著他出了門,看了看被他擦過的手,又羞又惱,暗自腹誹:這男人真是越發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