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煩得慌:“瞎嚷嚷什麼,我沒打他。”
“剛才說了動了鞭子,現在又說沒打他,合著你是看我好欺負是吧?二郎他是犯了什麼大錯了,讓你非得拿著鞭子過去教訓?”
“我沒打他……”鎮國公沒了脾氣,將鞭子扔到一邊。
“你還想銷毀證據,做夢。”孫氏立馬蹲下來將鞭子給撿了起來,“打了二郎還想要狡辯,有你這麼當爹的嗎?成日裡說他是不肖子,我看你才是糊塗爹!”
“我,沒,打!”
“呸,糊弄誰呢。”
唐郢也走了過來,扶著孫氏的肩膀,不讚同地看著鎮國公:“爹,您這回的事做確實有些欠妥。”
“何止是有些,他這完全就是沒腦子。”
“我真沒動過他。”
這話說著,不僅是孫氏,連唐郢也不信:“爹,打了就是打了,您動了手如今還不承認,說出去了未免叫二郎寒心。”
“……”鎮國公真是服了他們這母子倆了,被這麼教訓了一通,繞是鎮國公回來之後沒多少氣,也被他們攪出來了幾分,“彆說我沒打他,就是我打了,那也是應當的。你們是不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兒,他去——”
鎮國公停了一下,而後咬牙:“他竟然親自去京城的馬市裡頭收糞!外頭如今都已經傳遍了,一個世家公子,竟跟糞沾上了關係,我看他是不想在京城的圈子裡頭混了。”
孫氏涼涼道:“渾什麼渾,你都把他給逐出家門了,他早就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了。”
唐郢也護起了弟弟。雖說他的弟弟一向不靠譜,可是這是時間做的事,卻已經足夠讓唐郢有些偏著他了:
“娘說得不錯,雖說這事聽著不光彩,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若不是走投無路,孤立無援,二郎也不會做出這些事。”
“想我們家二郎啊,從前是多講究的一個人,如今都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說到底是誰的錯?是誰的錯!”孫氏逼近一步,幾乎是扯著鎮國公的領子罵道,“二郎他如今過得有多苦,你這個喪良心的隻怕一點都不知道。王管事早跟我說了,二郎如今為了他的兩個莊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夜裡還得打著燈籠去地裡查看,他為的是什麼啊,不就是為了不讓人瞧不起麼?你這個當爹的,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他,反而動不動就拿他撒氣,他就活該被你罵,被你打是不是?”
唐郢也道:“上回王管事也是這麼對我說的,爹,二郎如今真的變了。”
鎮國公剛想說話,孫氏立馬就搶著又罵開了:“跟他說也沒用,他這是眼盲心也盲,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個兒兒子,還將自己的一張老臉看得比天還重。可憐我的二郎啊,不知道過得是什麼水生火熱的日子。”
孫氏說著,竟然濕了眼眶:“我的二郎啊,是娘沒用,讓你彆欺負成這樣,還讓人用鞭子抽……”
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公道了?鎮國公捂著耳朵,忙不迭地走掉了。
吵不過,真的吵不過。他真是怕了,以後再不去小湯山還不行麼?
孫氏還在哭:“我可憐的二郎啊,你這一天天的,都是過得什麼苦日子喲。”
唐郢上前遞了帕子。
孫氏擦了擦眼睛,含恨道:“那老頭子,這個月都彆想叫我再理他!”
唐郢聽完,覺得這主意似乎也不錯。隻不過:
“娘,一個月是不是太短了?”
孫氏一愣,而後點頭:“確實。”
這母子倆因為心疼唐璟,恨不得將鎮國公逐出家門。
而李氏口中連日操勞,小日子過得淒淒慘慘的二郎,如今正享受著張嬤嬤接連不斷地投喂。
孫氏回了國公府之後,隔三差五就要差人送補品過來。
張嬤嬤每日都得燉些給唐璟吃。
“少爺正在長身子,這些東西是萬萬少不了的。”張嬤嬤依舊在重複同樣的交代。
唐璟吃得正痛快,聽到這話連連點頭。
張嬤嬤麵露和藹的笑意。
王管事看著都皺起了臉,他可不讚成張嬤嬤的這些話:“少爺身子又不弱,雖說正在長身子,可也不能這麼補啊,補過了就不好了。”
王管事還記得張大人家有個公子,就是這麼生生被補胖的。
唐璟一愣:“真的會補過頭?”
“那是必然的。”王管事道。
“瞎說什麼。”張嬤嬤橫了王管事一眼,“長身子的時候,再補都不會過,再說了,餓了就吃,這才是正理。”
張嬤嬤說完,又問了唐璟一句:“少爺如今餓不餓?”
雖然沒什麼感覺,可唐璟還是點頭應道:“餓!”
“那接著吃,鍋裡還有呢。”張嬤嬤又開始了投喂。
唐晶吃得美滋滋。
蕭衡這邊,要查的事情也查出了眉頭。兩日後傍晚,蕭衡去太後宮裡請安。
太後對蕭衡還是極看重的,正好皇上也過來看太後,太後便高高興興地將他們父子兩個留了下來,準備一道用晚膳。
屋子裡其樂融融。
正說笑著,外頭忽然來了一個太監,對著蕭衡耳語了兩句。
太後看了有些不悅:“有什麼話非得這麼說,這屋子裡也沒外人,直接說好了。”
壽喜看了蕭衡一眼。
蕭衡點頭。
壽喜斟酌了一下語氣,這才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前兩日有人跟蹤殿下,奴才派人過去查,眼下正好查到了那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