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咧嘴一笑,栽倒在孫氏肩頭,難受道:“娘,我還不想成親,你就彆替我安排這些了,晚幾年成親不成麼?”
“不成!”孫氏厲聲道,“彆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我說了算。”
唐璟冷漠地將腦袋從孫氏的肩膀上拿來,賭氣似的坐在了馬車的另一側。
他娘一心想著兒媳婦,都不要他了,生氣!
氣到想吐。說想吐還真想吐,唐璟捂著肚子,覺得自己又不好了。
孫氏看他樣子可憐,態度也隨之軟和了幾分,不過話裡的意思還是那樣的意思:“你這會兒覺得娘多管閒事,等你年紀再大些,便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往後娘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總不會害你的……咦,你這玉佩怎麼又戴上了?”
孫氏記得二郎今兒出門的時候好像沒帶這個玉佩。不僅是今兒,好幾次她過來看二郎的時候,這玉佩都不在身邊,
唐璟摸了摸玉佩,哼哼唧唧:“想戴就戴上了唄。”
孫氏以為他是一直藏在身上的:“那出門的時候為何不戴?”
唐璟置氣:“出門的時候不想戴!”
“臭小子。”孫氏笑罵了一句,卻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護國寺回來之後,孫氏一直憂心忡忡,擔心著兒子的婚事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
家裡就他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著落,一個人在外頭莊子裡,連個知冷熱的人,叫孫氏怎麼能不揪心。
孫氏在屋子裡擔心不已,剛剛從外頭回來的鎮國公卻春風得意。
他可是好長時間沒有這般高興了。從前打外頭回來之後,不是苦著一張臉,便是怒得想要拿棍子揍兒子,反正怎麼都是唐璟的錯。
今兒這般歡歡喜喜,反而讓孫氏看不清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國公爺怎麼不喊著叫著打二郎了?”孫氏故意道。
“我沒事打他做什麼?”鎮國公坐在孫氏旁邊,還心情甚好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慢慢細品,茶香四溢,配著難得明媚的好心情,讓人愜意十足,“這茶,味道真是不錯。”
孫氏眸光一閃:“茶是尋常喝的茶,沒什麼好不好的,隻怕是國公爺自己碰到了什麼喜事吧。”
“哪有什麼好事,不過是在外頭喝酒,聽到了幾句奉承,誇那小子——咳咳咳!”
鎮國公被茶水嗆了一下,話到中間卻戛然而止。
“誇那小子?”孫氏挑眉,立即明悟了,“這是誇二郎是吧?”
“沒事誇他做什麼,誇得是咱們大郎。”
“你就拚死不承認吧。我就想不通了,彆人誇二郎就誇二郎了,外頭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誇他,你偏不承認是個什麼道理,難不成二郎還不能被人誇了,他就活該被你罵不成?”
鎮國公見她又有勁兒了,煩得不行:“我又沒說他不能被人誇了,你急什麼?”
“我急你到現在還這樣糊塗!連聖上都知道重用咱們二郎了,他如今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鎮國公嗤笑:“什麼本事,不就弄出個陽畦出來麼。”
孫氏嗬了一聲:“你有本事你也弄一個出來啊。”
“我是上陣殺敵的,又不是去種地的。”鎮國公理所當然地道。
“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往後就彆一副自己有多能耐的樣子。這種地與上陣殺敵,本就沒有什麼高低貴賤,都是各憑本事。憑什麼你上陣殺敵就能高高在上,二郎辛辛苦苦的種地就該被你貶到泥裡啊,我告訴你,往後這樣的念頭你就該給我絕了,再不能想!他種地種得好,也是能當官作宰的,不比你差。”
鎮國公懶得跟她再吵下去,隻一個勁兒道:“是是是……我知道了還不成麼。”
孫氏訓完了人,才心平氣和地交代了一句正事:“這些日子,我會給二郎多相看幾回,你若是在家,說話千萬給我注意一鞋,彆拖二郎的後腿。”
“……知道了。”
孫氏在家裡教訓丈夫,唐璟那邊,待回了莊子之後,腳一沾地,頭便不暈了,整個人重新神清氣爽了起來。
唐璟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連衣裳都沒有換,便徑自跑去了暖房。
王管事正巧在路邊,看到少爺這撒歡似的的模樣,還有些奇怪:“少爺,你去哪兒?”
“去看我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