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家這女兒怎麼就對那個小子念念不忘了, 連他這個當父王的意思都要違背,隻為了給那小子臉麵?
合著這麼多年都是白養她了?
晉王不信:“你老實說, 在你心裡頭到底是父王重要, 還是你小子重要?”
蕭朝安勉為其難地哄了一句:“那自然是父皇重要的。”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你就聽父皇的, 這什麼喜宴你就彆去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 還是在人家莊子裡頭買的,一點都不鄭重。咱們身為皇家人,怎麼這般自降身份?又不是沒有喜酒吃,乾嘛盯著他一家的?”
蕭朝安隻搖了搖頭, 頗顯無奈。
晉王立馬跳腳了:“看吧,我說什麼來著,你分明是把他看的比我還重!”
“您要是真這般說的話,那可就是折煞女兒了。您也知道,女兒行事向來是是將原則看得最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不是父王從前教我的道理嗎?怎麼如今遇到了事兒, 父王反而比我還要不講道理了呢?”
“我就不講,偏不講!”在對待女兒婚事這事兒上,晉王從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他隻有一句話, “反正你不能過去。”
蕭朝安沒有再說追著這事兒說什麼了,她回頭,從丫鬟手裡拿了一個錦盒之後交給她父王:“母妃說您忘了東西, 我如今過來是特意給你送東西來的來著。”
晉王煩躁地讓小廝接了過來。
真是失策,倘若他今日細心一點沒有落下的東西,那女兒也不會跟過來。倘若女兒沒有跟過來的話,那他將那臭小子攔在門外的事兒,便不會有人知道了。睿智如他,竟然會犯了這種錯,實在是不該!
蕭朝安生怕她父王留下又會胡攪蠻纏,因而催促:“時間也不早了,父王還是趕緊出門吧,免得叫世叔久等了。”
“去什麼去?不去了!”晉王鬨起了小性子。
蕭朝安同邊上的小廝道:“你過去同世叔說一聲,就是我父王小性子要上來了,不願意出門了,改日再去拜會。”
晉王聽了這話,心頭又是一陣悶氣。算了算了,煩死了!他繼續留著也沒什麼意思,反正他也看清楚了,女兒這回是不會聽他的話了。
一把拿過錦盒,晉王氣勢洶洶地道:“行了,我走還不行嗎?”
晉王覺得自己竟然是敗給了那個臭小子。
可他不著急,往後還有的是機會慢慢的掰回來。喜宴是吧……等著,彆以為請帖送過來就沒事兒了。
生了這麼大的氣,臨走的時候氣都還沒消。
蕭朝安看著她父王這般,心頭也覺得怪好笑的。
怎麼就讓他生這樣大的氣了?
晉王這邊心煩氣躁,唐璟那邊卻一路腳步輕快地上了馬,一路趕會了莊子。
孫氏依舊在莊子裡指派人收拾,他這些天就差沒住在莊子裡頭了,每天天不亮就從國公府那邊趕出門,直到快要天黑了,再啟程回去。如此往返於兩地,本該是累的不行,可孫氏這兩天裡卻越發發得神采奕奕。
孫氏自認為如今莊子裡頭最亢奮的莫過於她了。
可直到兒子回來了之後,孫氏才察覺到自己的興奮勁兒,還遠遠比不得他們家二郎。
聽張嬤嬤他們說,這小子今兒早上有些反常,偷偷摸摸地不知去了哪裡,又不讓底下的小廝跟著。早上反常也就算了,可他如今回來了之後還不消停,實在有貓膩。
孫氏一邊做著自己的事,一邊暗暗打聽自個的兒子。
隻見他回來之後,一刻也不停歇,去了花房,將自己種的那些花全都給搬了出來,蹲在裡頭挑挑揀揀,挑出了一堆嬌媚好看的。
吉祥和奉安兩個一整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少爺了,看到如今少爺忙活了起來,也要上前幫忙。
不想還沒有上手呢,就被唐璟給嗬斥住了。
“你們彆碰!”
奉安被凶得差點沒把花盆給端穩,委屈巴巴:“少爺,您說那麼大聲乾什麼?”
“讓你放下就放下,哪那麼多廢話!”唐璟從奉安手裡將那盆牡丹花給奪了回來。
這盆花好看,回頭就擺在莊子的門口處。
這三人吵吵嚷嚷的,孫氏在邊上自然也聽到了。
“你說,他這是要作什麼,神神叨叨的。”孫氏杵了一下張嬤嬤。
張嬤嬤起先也看不明白,後來看著看著,忽然靈機一動,笑眯眯道:“夫人,您說京城裡頭有誰是喜歡看花的?”
“喜歡花的人多了去了,我不是也喜歡花嗎。”孫氏沒放在心上。
“可又有誰,能讓少爺特意將這些花給搬了出來的?”
孫氏漫不經心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眼睛一亮:“難道是……?”
“保證是!”張嬤嬤點了點頭,“您想啊,少爺這兩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是在琢磨如何送請帖的事了。今兒早早的出了門,又不叫旁人跟著,興許是怕丟人,不想讓旁人看笑話。從外頭轉了一圈回來之後,又是如此的興高采烈。可見那事兒啊,肯定是真的。”
“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阿彌陀佛,”孫氏虛空拜了拜,“佛祖保佑,我兒總算是開竅了。”
真不容易。
“我就說了,少爺一貫聰明,他隻是一時想不明白,待想明白了之後,自然不需要夫人您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