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去哪兒,他便去哪兒。
蕭衡也直起了身子:“那便一同前去吧。”
這後院再大,也總有走儘的時候,院子是收拾得整整齊齊,可是出了院子,看到後麵莊子裡的那一片地的時候,晉王的臉色彆忽然古怪了起來。
即便知道這莊子就是用來種田的,可突然看到了這麼多的地,晉王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這地裡頭,竟然還有勞作的佃戶和旁邊戲耍的孩童。
看到他們過來,幾個佃戶忙放下手裡頭的農具。
唐璟卻像是終於找到了底氣一樣,興致勃勃地跟晉王介紹了起來。
“彆看這地兒尋常,可這一片的稻子,可都是我今年帶著莊子裡的人剛種下去的!”
晉王便是不屑。
話說是這樣說,可唐璟也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罷了。最多也不過去田裡謔謔了兩下,之後就全都丟給旁人了。
可即便如此,莊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還都是感動地無以複加,覺得他們家少爺吃了多大的苦頭一樣。
這會兒少爺親自領著人過來了,這些佃戶也看出了來人非同凡響,所以立馬就大著膽子給他們家少爺邀功了:
“我們家少爺為了這幾片地可是日夜操勞,每天從司農司裡回來之後,還要親自下地操勞,可辛苦了。”
“我們少爺為了咱們的莊子,從來就睡過一個安穩覺!”
後頭的小孩兒們聽到有人說話了,也一個個道:
“少爺每天都下地!”
“少爺說這稻子可是有大用處的,千萬得用點兒心,不能怠慢!”
“少爺還會給我們帶糖吃!”
後麵立馬有了吸口水的聲音,不過這話就偏了些。
可他們睜著大眼睛,看到唐璟便眼神閃光的樣子,足見其說得有多誠心誠意。繞是鐵石心腸如晉王,也忍不住心軟了幾分。
蕭衡亦笑了笑:“沒想到唐兄待這些孩子也這般和氣。”
“都是自家孩子。”唐璟道。
那幾個孩子聽了這話,立馬就得意起來了。瞧少爺說了什麼,說他們是自家孩子,那以後爹娘再不能讓他們遠些少爺,不許去打擾了。
畢竟,他們可是自家孩子?
聽聽,自家的!有不少孩子跟著自家的爹擠眉弄眼的,卻不想隻收到了他爹嫌棄的眼神。
蕭衡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卻未變:“方才聽到他們說這稻子有大用處,卻不知這用處究竟是何?”
晉王撇了撇嘴。
這撇嘴的弧度,都與太後如出一撤,要不怎麼說是親生的呢,連討厭一個人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樣的,這討厭的人,也恰好都差不多。
這麼點稻子能有什麼用處呢?還特意拿到他們跟前說,真是大驚小怪。
唐璟沒注意到晉王的不滿,徑自說道:“如今大燕百姓雖種稻子,可稻子收成卻不高,我原想著,能不能從這稻子裡頭篩檢培優,選出優質高產的稻子,若是弄出來了,往後百姓也能多些收成。”
張口就準備貶低唐璟的晉王,這下子終於閉了嘴。
這目標,也太宏偉了些,便是晉王這般憤世嫉俗的,也都不好挑出錯來。
蕭衡對此也分外重視:“卻不知,這高產的稻子究竟要培植多久才能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
晉王找到了理由,終於能嗤了一聲。
唐璟立馬解釋:“畢竟這事兒急不得,便是再快,也需要個三年五載。”
“不急。”蕭衡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話問得有些強人所難了,“你慢慢來,沒人催你。”
說罷,蕭衡轉向晉王。
他也算是後知後覺了,方才在涼亭那邊坐了許久,他才察覺出來他這位王叔的意思。
不滿是不滿的,可也沒有徹底否定。若真徹底瞧不上的話,今兒他王叔應該也是不會過來的。
唐兄畢竟做了那麼多利國利民之事,如今,蕭衡也是能幫也幫。
“王叔,我這位唐兄雖說一心奔著務農,可他的能耐卻遠非尋常人能比得上的。連父皇都說,現下朝廷不缺能提筆寫文的進士,缺的,正是唐兄這樣一心為民,所作所為無一不關穀百姓生計的能人。”
話說到這裡,本來就已經夠了,可出於私心,蕭衡又扯了些彆的:“前些日子還聽父王說,若他有年歲相當的女兒,隻怕是要讓唐兄尚主的。”
唐璟立馬緊張了,合著皇上還打過這樣的心思?
那他豈不是危險了?
晉王知他侄子是什麼意思,卻偏要問:“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剛好想到這些罷了。父皇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且宮裡也沒有正當齡的公主,王叔不必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晉王:我什麼時候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