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煩躁地蹲了下來,他才不是懦夫,他隻是,有點擔心晉王的態度。
唉,怎麼偏偏就有這麼多的事兒呢?這麼多的事兒,還都落到他頭上,他招誰惹誰了?
周侍郎如今不急了,看戲似地看著唐璟。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小兄弟想當縮頭烏龜也不能了。就看他什麼時候能大著膽子,說出自己心裡想的話了。若是遲遲不說的話,那他跟那位小郡主,也注定隻能是有緣無份了。
周侍郎雖說消息靈通,可是這樣的大事兒私密事兒,他也不好去外頭亂傳,隻告訴了唐璟一個人,便守口如瓶,再也沒有同旁人提起過了。
是以,如今知道林家欲與鎮國公府結親的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
可知道的人裡頭,無一不是被這消息給攪動了心弦。
太後是極力促成此事的,她不僅自己鼓動,還又讓晉王入宮,打算跟她一道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早點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太後想的也簡單,隻要與唐璟成親的不是他的寶貝孫女,是誰她都不在意。
她可不要唐璟成了她的孫女婿。
太後一心一意想要撮合這樁婚事,可晉王今兒卻一直沒精打采,幾次出神被太後都發現了。
太後也納悶:“你該不會又是高興傻了吧?”
她推了推晉王,晉王才回過了神,問道:“如今皇兄那邊是什麼反應,您可知道?”
“還在想吧,估摸著快想出結果來了。皇後這兩天一直在皇上耳朵跟前念叨,她是極看好這門親事兒的,你也知道,你皇兄一貫看重皇後,皇後的母家,皇上勢必會給幾分臉麵的。林家從來也不求什麼,如今求著賜婚還是頭一次。哀家想著,皇上最後必然還是會答應的。”
太後越說,晉王的心越是沉到了穀底。
且他自己也意識到,太後說的應該是沒錯的。
太後又道:“要不然咱們母子倆再去皇兄那邊念叨念叨,說不定念多了,你皇兄就立馬拍板下來也說不定啊。”
晉王無端煩躁起來:“我才不做那樣的事兒。”
太後驚奇:“你不是討厭那個唐璟嗎?”
“誰說我討厭了?”晉王猛地叫了一聲。
可是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實在不適合說這樣的話。麵對太後驚詫的目光,晉王麵上也愈發尷尬了起來。
太後目光逼視晉王,冷笑:“真不知道,當初那個叫囂著不讓女兒嫁進鎮國公府的那個王爺去哪了?”
晉王尷尬地來了一句:“我也沒說一定不讓她嫁進鎮國公府啊。”
太後額角的青筋直冒。
她還以為這個小兒子跟她是一國的呢,沒想到隻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晉王依舊在狡辯:“我一開始是不待見那個小子的,可是他如今不是改好了嗎。彆的且先不說,單是那棉花和土豆,就是功在千秋的事兒。我先前總覺得他不中用,如今他有用了,自然不再向以前那樣看他了。”
太後怒道:“可上回你進宮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晉王索性耍起了無賴:“我這兩天剛好想明白了不行啊?”
“好,好啊——”太後氣得拿了一個小橘子砸到晉王腦門上,“合著你竟是在戲耍你母後。你跟你皇兄,可真是一對親兄弟,哀家真沒白養了你們!”
太後砸過東西之後,還覺得不解氣:“你給我滾,這一個月都不要再踏進長樂宮的門,哀家見你就心煩。”
晉王自己也覺得沒麵子,聽了這話之後,麻溜地就滾了。
滾得這麼快,叫太後差點沒有緩過來氣,把旁邊的宮女太監嚇的,立馬就跑去叫太醫了。
好在太醫還沒到,太後就先緩過來了。
喝了一口熱茶,太後才閉著眼睛歎了一句:“哀家真是看錯了人。”
邊上的大宮女聞言,也不好再接什麼。
太後遮著臉,她實在,實在是心裡太難受了,得緩一緩。
出了長樂宮之後,晉王想著反正都已經沒了臉麵,還不如直接倒他皇兄麵前,把事情給說清楚。今兒把臉麵丟光了,過幾天便又能回來了。
反正他隻不過是在母後和皇兄麵前沒了臉麵,在旁人麵前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晉王爺。
晉王想做就做,立馬去了大明宮。
隻是他來得不巧,皇上剛好在議事,聽說晉王來訪之後,隻說自己有事,讓晉王彆再等著了。
晉王聽到小太監的回話,總算是體會到了方才太後的心情。
皇兄這哪裡是忙?分明是不想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