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也跟在王尚書後頭。
他們工部收了這麼多的棉花,怎麼做衣裳也是一門學問。周侍郎明知故問:“這棉花可以用來織布嗎?”
“織什麼布?先緊著兵將做棉衣穿就是了,哪兒還有這個閒心思織布?”
周侍郎哪裡會不知道是這個道理呢。但是他好不容易把那個織布機子造出來,又好不容易得了些棉花,想要再親自試一試,總希望聖上能看看他們的織布機有多了不得。可如今看來,他顯然是白日做夢了。
周侍郎不是不體諒,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話的,可是就是忍不住,憋不了,有些話他若是不說出來的話,心裡難受。且他也知道,跟王尚書說,並不要緊,王尚書也不會亂傳出去的。所以他又嘀咕開了:“之前催得那麼緊,如今東西做出來了之後,卻又沒了用武之地了,也不知這織布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他瞧著都覺得委屈了。
王尚書知道他是什麼心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服了?”
周侍郎連連點頭。
“不服憋著!”
一天到晚的正經事情不想,儘想些不知所謂的東西。今兒,也是王尚書為這個屬下操碎了心的一日。
不搭理周侍郎,王尚書直接領著彆人走掉了。
工部的動作也快,才不過十天的功夫,便已經將所有的衣物都趕製好了。
這也多虧得如今人手充足,其餘六部為了能早日將這一批衣服運到前線,都調人過來幫忙,如此日夜趕工,期間也倒了不少人,可終於還是趕著將這一批衣物給製好了。
王尚書看著運走的這一批批的東西,實在是感慨良多:“如今隻盼著運東西的馬車能快點兒,能趕在月末將東西運過去。”
也是如今朝廷實在是艱難,如若不然也不會拖得這麼後。
李尚書也在旁邊,聞言亦是心中微沉:“朝廷也是儘力了。怪隻怪前些年成不大好,為了賑災,已經耗費了朝廷不少的元氣。如今這一仗打得又有些久,不如咱們一開始想象的那般,這才讓大夥兒慌了神了。”
王尚書又歎道:“這回還是多虧了唐家那小子呢。要是沒有他的話,那……”
那他們興許也能集得齊這麼多的物資,不過肯定是要耗費更多的功夫,更多的精力,且舍不得是要向民間開口了。倘若真到了那個時候,那他們這些當官的臉上肯定也不好看。
“我聽說汝陽侯的及冠禮馬上就要到了?”王尚書忽然提到了這事。
邊上剛準備回去的周侍郎聽到這話,立馬就停了下來:“確實到了,也不過就是二十來天之後的事兒。”
王尚書有點嫌棄周侍郎又突然插嘴。可是人家是正正經經的回他的話,他也不好太嫌棄了,隻道:“那汝陽侯可準備大辦?”
周侍郎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如今正逢戰事,他哪裡會大辦呢?我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隻想請家裡頭幾個人一塊吃個飯便是了,一切從簡。”
王尚書道:“禮不可廢。”
周侍郎又有一些羨慕了。連他們家尚書大人都這樣說,更不必說底下那些一心想要巴結著唐璟的人呢。看來這次及冠,唐璟收那些賀禮必定是收的手都軟了。
這個真是叫人羨慕。
唐璟的及冠禮未到,朝廷的這一批棉衣便已經抵達了前線。
來的這麼快,也是多虧了他們日夜兼程的趕路,生怕耽誤了一點功夫。這一車接著一車的棉衣運過來之後,叫駐軍的將士們看的目瞪口呆。
他們還從來沒聽過什麼棉衣的。聽那些個大人說起來,似乎是保暖的東西,捏著與柳絮差不多,隻是比柳絮要需要更暖和一些。
他們本以為這東西跟柳絮做的衣裳也差不多了,本不抱什麼希望,誰知道穿到身上之後,差彆便立馬體現了出來。
眾人驚喜地互相看一眼,很是稀罕地摸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什麼棉衣,也太暖和了吧?”
“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這是誰弄出來的東西。”
“誰啊?”
送貨的那些官吏清了清嗓子,擺出了唐璟的大名:“這可是汝陽侯種出來的東西,汝陽侯知道吧,前麵那批土豆,也是他種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