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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了。

歲知鬆一隻手牽過顏諾諾想要帶她下車,卻突然發覺掌心中纖細的手指冷的不正常。

他眉眼間原本含著的懶散瞬間消散,蹙眉細細望向對方,不滿問道:“空調冷了你怎麼都不說?”

歲知鬆穿著規矩嚴整的校服,眼廓深邃五官立體,冷著臉等待正失神不知想些什麼的少女的回答。

車停了,顏諾諾卻坐在車上一直沒動。麵對擔心的歲知鬆,她慢慢地回道:“沒什麼,我不冷。”

歲知鬆看到她這副不對自己身體上心的作態,不相信地碰了碰對方的手掌,觸感依舊冰涼,他心裡無可奈何的燃起絲絲鬱氣。

眼看著已經到了上學的最遲時間,顏諾諾動身了。

她不輕不重的從歲知鬆手裡抽回自己的手,揉捏著下車,似不經心地說道:“我真沒事。”

顏諾諾提著自己的書包往前走,步子不急不緩,她的變化是那麼的明顯,仿佛就在一瞬間達成了蛻變。她失去了往日的焦躁不安,如今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遊刃有餘,娉娉婷婷搖曳風姿,如同炎炎夏日裡,池塘中最晚盛開的那朵荷花,在其他枯萎的同伴的襯托下,無端生出一種孤寂又堅決的心情。

但不論事後的顏諾諾會轉變成如何,可此時此刻,她那纖細的背影望上去美麗極了。

她走出許多步,才恍然察覺了什麼,側身回頭,漂亮的眼睛睨向矗立在原地未動的歲知鬆。

歲知鬆總感覺現在的顏諾諾哪裡不對勁,他隻能細微的發現,對方似乎在這短短途中,經曆了他並不了解的變化。

以前的顏諾諾,總是不安的,急躁的,迫切的。可現在,她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新的奮鬥目標,不再迷惘。

歲知鬆看著這樣生動的顏諾諾,又說不出來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於是他站立在原地不動,疑惑挑眉,直直地凝望麵前的女孩。

雖然歲知鬆藏得很好,可顏諾諾依舊看到了對方眼底的不解和擔憂。

她驀地笑了笑,彎了彎眼,歪著頭俏皮地說:“我真的挺好的,比以前這十幾年都要好。”

顏諾諾主動走過去拉住歲知鬆的手,半拉半拽的帶著對方去教室。她突然說了句話,的聲音很小,若遠若近的傳至歲知鬆的耳中:“隻不過在原有的基礎上,變壞一點點。”

聽到顏諾諾大言不慚的中二期宣言,歲知鬆當即放下了微微不安的心。他擼了擼顏諾諾的頭發,懶洋洋地說了句:“少睡懶覺多吃魚。”

——

傅辰木覺得自己的同桌今天怪怪的。

他被顏菲菲盯得受不了了後,乾脆一把拽過對方:“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一上午盯了我十幾次。”他開玩笑說,“你不會是也喜歡上我了吧?”

傅辰木知道有許多其他女孩子暗戀自己,她們有的喜歡自己的家世,有的喜歡自己的相貌,一天到晚總會明裡暗裡的望著自己發呆,對青春期的男生來說,這是一件有些驕傲足以炫耀卻又十分惹人厭煩的事情。

但顏菲菲不包括在那些見識淺薄的女生當中。

她跟這個班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就像是這個腐朽墮落的班級裡,最璀璨耀眼的那顆星。她努力上進,雖然出身優越卻從不像其他膚淺的女孩一樣忙於炫耀,而是選擇藏住自己的家世,想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

顏這個姓很少見,雖然顏菲菲從來沒有炫耀過自己的家世,可傅辰木知道每天接送對方的專車是顏家的。

傅辰木見到顏菲菲第一眼,就奇異的覺得這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子十分討自己喜歡。當初他按捺住了心中的異樣,可後來他越了解顏菲菲,便更加喜歡對方一點。

傅辰木把它歸結為命運的相遇。

他又推了推顏菲菲的手,不滿地說:“你傻愣著乾嘛?我問你話呢。”

他推的動作重了些,顏菲菲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抬起頭委委屈屈地看了眼傅辰木,一句話也不說。

傅辰木平時大大咧咧霸道慣了,打群架受傷都是常有的事,顏菲菲這點子疼放在他身上根本算不了什麼,要是換做其他人他就更不會去管了,更彆提道歉了。可現在他看到顏菲菲受傷那點烏青,覺得刺眼無比,感覺自己心都抽疼了一瞬,頭一次恨起了自己的不小心。

他頗為懊悔地說:“你沒事吧?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顏菲菲緩緩搖了搖頭,輕聲細語的反過來安慰麵前的大男孩:“是我自己撞上了,不怪你的。”她嘴裡善解人意的勸解,眼裡卻隱隱有淚花閃爍。

她越是溫柔體貼,傅辰木越是懊惱愧疚。看到對方都疼哭了,此時還沒有深陷的男孩有一絲絲微妙的疑惑,有那麼疼嗎?但隨後他立馬反駁了自己,顏菲菲是個嬌嬌軟軟的女孩子,不能跟自己比。

傅辰木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現在去給你拿藥?”說著他就想動身。

反正他們班裡亂的出奇,整個班的人要不睡覺要不逃課,要不就是在逃課的路上。

顏菲菲似乎是沒料到對方這麼重視自己,她怕引起同學注意,急忙拉住傅辰木的手臂。

顏菲菲咬住下唇,搖了搖頭:“我沒有很疼,這點疼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