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更](1 / 2)

顏諾諾脫口而出的拒絕使兩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顏諾諾是單純的恨自己這張嘴。她的任務是甩歲知鬆四次, 也就是說這次過後她還得繼續複合。顏諾諾本來都計劃好了, 她會在分手後打著朋友或者小弟等各種的名號繼續接觸歲知鬆, 好重新撬動對方堅硬的心把他哄回來!

而歲知鬆剛剛沒有經過深層思考的提議,則是在不知不覺的拉近了兩人的關係啊!這證明他和顏諾諾兩人依然還有情分在。

這對顏諾諾來說無疑是喜出望外, 畢竟不管這情是殘存的愛情還是曾經多年的友情, 都能成為顏諾諾的重新攻略歲知鬆的助力。

結果就因為顏諾諾嘴快,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一切都沒了。

顏諾諾總之現在就是非常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甚至想跪地錘牆,求著喊歲知鬆監督她做題。

888覺得攤上這麼個宿主的自己太難了,不禁唱起了六月飛雪:[任務放中間, 偷懶靠兩邊;宿主千萬個,聰明最重要;攻略不規範,係統兩行淚。]

顏諾諾在心底默默流淚, 聞言僵住了:“道理我都懂,但你為什麼要用唱六月飛雪的聲調來唱改編的交通口號?”

888理直氣壯:[因為這些都是我一步一個坑, 親自踩出來的!啊~多麼痛的領悟!]

顏諾諾:……

想一想,就連顏諾諾和888都那麼痛心, 更何況歲知鬆這個卑微的被渣當事人了!, 他的感情隻會更加複雜啊。

這一刻,被歲知鬆特意忽視的真相和不肯麵對的事實就這麼被無情的翻了出來。

顏諾諾話語中的疑惑和其中蘊含的疏離感使歲知鬆倍感煎熬。

歲知鬆愣怔片刻。他剛剛心裡氣的厲害, 急於在顏諾諾麵前掩飾自己的失態,便下意識的說出了這種被顏諾諾揭穿的蠢話。

直到歲知鬆看到顏諾諾那不加掩飾的震驚迷惘的目光,才恍然明白, 從他同意分手的一刻起,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已經不再如從前親密了。

他們不再是戀人,甚至連十幾年的珍貴友情都很可能無法繼續維持。

歲知鬆起初還打算維持風度,信守承諾繼續留在這裡幫助顏諾諾學習,可現在歲知鬆卻發現,此刻他都快做不到麵不改色的跟顏諾諾同處一室了,更不用談虛無縹緲的以後了。

他無法淡定的留在這裡,若無其事的麵對眼前的少女。

歲知鬆嘴唇闔動,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口。他現在已經徹底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唯一想的便是儘快離開。

離開這個象征著自己失敗的房間,離開分手地點,離開顏諾諾,離開這糟糕的一切。

歲知鬆沉默半響,然後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顏諾諾的提議。

歲知鬆想通了其中關節,所幸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剛才強裝出來的灑脫和不在意一點點被收斂。

他輕輕抿唇同意:“好。”

至始至終,歲知鬆都是進退有度,尊重且考慮顏諾諾的意見。他嘗試過挽留喜歡的人,但卻不會因為自己的不舍和怨氣去強行阻攔對方的自由。

他手指輕輕動了動,放緩了聲音:“我送你離開。” 說這話時,他態度不比之前的親昵,有些不冷不淡,但到底是家庭教養緣故,氣度猶存。就算他再怎麼意難平,也沒有想要說出更過分甚至是傷害對方的話裡報複。

顏諾諾已經做好了被歲知鬆斥責怒罵的準備了,可誰料事到關頭,歲知鬆居然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對她說。

要知道,顏諾諾分手的時機不算好,就連分手理由都敷衍的令人難過。這對向來矜傲的歲知鬆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打擊了。

可現在……

因為歲知鬆出乎意料的溫柔,一瞬間,顏諾諾心中生出絲絲愧疚,她在心底默默向歲知鬆說了聲抱歉。

顏諾諾覺得,攤上這種倒黴任務和境況的自己,真是太難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自己必須在離開之前將顏菲菲和傅辰木的氣運打破,這樣才能使歲知鬆避免被劇情線強製牽製成為反派的淒涼下場。

這是顏諾諾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報答了。

顏諾諾默默垂下眼不敢直視歲知鬆,極小聲的問歲知鬆:“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說這句話時,顏諾諾心裡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小心思,或許這裡麵也有絲絲任務還需要繼續的緣由,可更大的一部分都是發自顏諾諾肺腑真心的。

她是真的想要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和歲知鬆做好朋友。

雖然大家都說顏諾諾是歲知鬆的小跟班,嫉妒眼紅的人譏諷她為了討好歲家連臉麵都不要了,但顏諾諾從來都不把這些調笑放在心上。就算有時候她也會開玩笑說自己是歲知鬆的舔狗,可她和歲知鬆兩人都隻是一笑而過。

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說歲知鬆最先吸引顏諾諾隻是因為他是任務目標,可能讓顏諾諾十幾年如一日跟在他身後玩鬨的,更應當是歲知鬆其他更重要的品格吸引了她。

比如說他今日的君子坦蕩,比如說他的體貼照顧,比如說他的學識才情。

因為這樣的一點一滴,才會慢慢使他們成為了讓人豔羨的朋友,甚至感情升華到不可言說的地步。

顏諾諾咬住唇,鼓起勇氣抬起頭望向神情疏淡的歲知鬆,一雙乾淨的眼睛裡滿是忐忑。

“歲知鬆,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歲知鬆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這句話,隨後輕輕的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在顏諾諾做了這一切,傷害了自己後,她居然還敢來來問自己這個荒謬的令人發笑的問題?是自己最近對顏諾諾太過寬容,才會給她造成自己變寬容了的假象?

歲知鬆心裡生出莫名的、巨大的疲憊感,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

在這之前,他是有些焦急且緊迫的。歲知鬆心裡的聲音正一聲又一聲的不斷催促他:要麼快速離開,要麼跟顏諾諾徹底說清,問出對方沒有說出的真正分手理由。

可現在,疲憊至極的歲知鬆突然就失去了心中那股迫切的心情,自暴自棄了一般。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站立著的身軀,腳下步子動了動,緩緩坐到他給顏諾諾準備好的天藍色椅子上。

高大的身軀和嫩色的椅子絲毫不搭,可歲知鬆動作從容不迫,令人隻能注意到他的淩然獨樹一幟的氣質,不會在意其他無關緊要的細節。

歲知鬆坐在椅子上後也沒有說話。他默默的觀察顏諾諾,想要透過對方那瓷白的肌膚看穿進,看到那顆正不斷跳動的心臟,想要辨彆對方的真心,以免他再次一廂情願的上當。

歲知鬆動作不緊不慢,散發出令人心安的沉穩氣息,但熟悉他的顏諾諾卻半點沒有放下心,反而更認真的重複了一遍自己最初的問題:“歲知鬆,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她放低了聲音:“就算我們不再是戀人,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她再三詢問,執意尋求這樣一個幼稚問題的答案,顏諾諾固執也真誠,實在可愛。

空氣裡的氣氛安靜又沉寂,緊張的低氣壓在其中蔓延。

聽到顏諾諾的話,歲知鬆的心顫了顫。他想問顏諾諾,既然我對你很重要,那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可是這樣的話太脆弱,隻會無端使他更難過。歲知鬆說不出口。

他看著桌上的題,又看了眼正不安等待自己答案的顏諾諾,突兀的想起來了年幼時期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女孩。

回憶的力量太過強大,歲知鬆和顏諾諾青梅竹馬從小形影不離。他要徹底跟對方決裂分開,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彼此記憶裡的每一個瞬間,都有著對方的存在。

十幾年,他們就像是彼此的影子,一個人怎麼能將自己和影子割裂?

顏諾諾問的很認真,歲知鬆一眼便能瞧見她眼底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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