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更](1 / 2)

他看著怔怔愣在原地的程玉萱, 神情平靜地說:“我喜歡顏諾諾,無論她是什麼樣。她是好是壞是善良還是惡毒,這都不能影響我半分喜歡她的決心。”

歲知鬆語調平穩,就像是在訴說一件極普通的事情:“我喜歡她,並將一直喜歡她。我永遠隻喜歡她, 一個人。”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應當, 一字字刺的程玉萱眼眶泛紅。她喉嚨哽咽,捂著嘴靠在牆上,下意識不甘心地用力喊道:“可是她那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歡!”

歲知鬆冷下眼,似不經意地睨了眼程玉萱, 眉宇間泄露的是鄙薄和漠視。

似分外瞧不上眼前的人。

隻一瞬間,俊美溫和的少年氣勢一變,不再溫柔隨和。他身上那股清薄和乾淨的氣質消散褪儘, 取而代之的是恣睢肆意。

他的神情陰戾:“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喜歡, 但背後議人長短的人肯定不值得。”

程玉萱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全然陌生的歲知鬆,分外難堪的哭著跑走了。

這一整夜, 程玉萱都在做噩夢,噩夢不斷的重複著這個令她瀕臨崩潰的夜晚。

夢裡的歲知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漆黑暗沉的眼眸。

他眼神陰鷙,一遍遍地對自己說:“但背後議人長短的人肯定不值得。”

——

第二天的時候,來教室收拾東西的程玉萱眼眶底下一片青黑, 神情疲憊,一看就是飽受了一夜的折磨。

程玉萱的臉色太差了,張浩軒憂有心想問她, 猶猶豫豫半天都沒有說話。

程玉萱搬東西離開的時候,歲知鬆正在給顏諾諾講題。

少年低下頭,鼻尖在紙上刷刷滑動,一遍遍耐心的給懵懂的少女講題。他的眼神虔誠柔軟,勾起的眼尾不自覺含有淺淺的笑意。

此時的程玉萱正抱著一大摞書慢慢離開教室,張浩軒已經幫她把大部分東西搬到了新的班級,除了此刻站在門口的她,一班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屬於她痕跡的東西了。

精神恍惚的程玉萱突然心裡一動,驀地回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刺眼的一幕。

站在教室門口的程玉萱的注視著這一幕,正慢慢往外走的她再也挪不動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抱書的手微微發緊,指尖發白。

程玉萱的鼻尖微微發酸,喉嚨莫名哽咽,為了自己喜歡了許久的少年的溫柔,更為了那刺骨的溫柔不是向著自己。

歲知鬆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顏諾諾,她們其他人誰也得不到。

張浩軒正在搬桌子,他眼看程玉萱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疑惑喊道:“玉萱?”

程玉萱身子顫了顫,她咽下心裡的苦澀,扭頭快步走出了一班。

後來程玉萱再也沒有回到一班,她的成績始終穩定在年紀前二十八名開外,相比憤憤不平為她焦急的張浩軒,她卻很是鎮定冷靜,沒有一丁點的不甘心。就仿佛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

她不願意在回到一班,也不敢在繼續麵對自己喜歡多年的男生。

——

時間轉瞬即逝。

十月,酷熱的夏天無聲溜走,秋天的使者吹落成片的銀杏葉。

距離高考又近了一個月,眾多高三學子都在緊張的備戰高考,尤其是一班,就連向來懶散的朱橙橙也察覺到了無形中的壓力,感到時間緊迫的她看了圈四下的同學,拿起自己的書屁顛屁顛做了起來。

朱橙橙最近學習十分用功,已經成功將自己倒數第一的位置往上挪了一挪。

在一水兒的努力奮鬥決戰高考的畫風中,單單出了個畫風完全跑偏的顏諾諾。

她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完全沒心思看書,一心隻想談戀愛。

呸,是分手。

顏諾諾已經跟歲知鬆和好一個月了,雖然係統888天天都在催她分手,但她實在是有賊心沒賊膽,隻好默默收回了那隻在歲知鬆的理智邊緣徘徊試探的小爪爪。

大概是顏諾諾注視歲知鬆太久了,在講台上發數學卷子的歲知鬆突然抬眸,直直地對上了雙手托腮正盯著自己的女朋友。

在察覺到顏諾諾眼神的那一刻,清冷的少年忽然彎了彎眼。可他臉上那柔和的笑顏還未徹底綻放,對上他目光的少女卻驀地挪開了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一刻發生的極快,歲知鬆那雙豔逸多情桃花眼才剛剛亮起,那刹那星光失了身材和目標便忽的黯淡下來。

歲知鬆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重新幸福不久的心就像是掉進了沒有儘頭沒有溫度的淵穀,一點點緩慢的往下沉,冷的他遍體生寒。

顏諾諾在刻意而慌張的避開了歲知鬆的視線後,便立刻意識到自己錯了,可她隻能鴕鳥般的將自己埋在雙臂間,逃避歲知鬆那久久沒有移開的炙熱目光。

許久,固執等待的人終於知道自己等不到結果了,那道燒的顏諾諾渾身發熱的視線才緩慢消失。

顏諾諾卻沒有急著抬起頭,她仍舊是自暴自棄地趴在手臂裡,羞愧又煎熬。她一會這樣趴著,歲知鬆發完卷子下來後她也沒動。

歲知鬆一點都沒有提起自己剛才的失落和不滿,反而關切地問她:“不舒服嗎?”他的嗓音清潤,態度溫和,似乎並沒有將顏諾諾剛剛那一刻的逃避和異常放在心上。

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歲知鬆態度坦蕩真摯,顏諾諾更加羞愧了,她開始莫名的想,要是歲知鬆是個渣男就好了,這樣自己做壞事就會毫無負擔了。

可惜歲知鬆不是,他當真是個有風度知禮節從不為難人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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