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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華剛又數落道:“她年前就鬨著說要去,我不許還成天跟我鬨。前段時間我一氣之下停了她的零花錢,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結果昨晚一回來就急衝衝地收拾行李,一大早就跑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錢。”

說這話時,他朝旁邊認真聆聽的歲知鬆投去了疑惑的一瞥,見歲知鬆神情坦蕩後,才緩緩收斂了心底的懷疑。

歲知鬆雖然裝的正經,但這也不能掩飾他心虛的事實。他回想起昨晚顏諾諾拿到壓歲錢的意外和驚喜,立馬猜到了前後。

歲家父母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秒,隨後明智的沒有說出實情。儘管顏華剛有所懷疑,但他也不會直接去問對方真相。大家便心照不宣的忘記這件事。

高三的寒假隻有一個星期。

顏諾諾去了五天,假期的最後一天她回來了。

這段時間她不知道在忙什麼,無論跟誰聯係,電話那頭的她都總是匆匆忙忙的很快掛斷,耳邊一閃即逝的是少女用英語交流問路的聲音。

而這幾天,歲知鬆在學業之餘,會主動在花園附近走動,目光總是不經意地落到顏諾諾家附近。

顏諾諾回來那天,歲知鬆最先發現的她的身影。

雪花下,顏諾諾隻身一人。她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子,正費力地提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上台階,身形單薄。

歲知鬆站在花園一側默默地注視著她,沒有動。

顏諾諾雙手拽著行李,手臂繃緊,看上去很吃力的樣子。她一步一步,很努力地將那個看上去就非常重的大箱子拖上了台階。

大冬天的,她硬生生熱的臉頰緋紅。然後她忽的一把拽下頭上的毛線帽子,黑色的發絲緊貼在她的臉頰上。

顏諾諾站在鐵柵欄門前喘息,呼吸交錯間,白色的霧氣迎著雪花飄然而上。她將雙手撐在行李箱上,像是將自己全身重量都依托在了這個大箱子上。

過了一會兒,她恢複了力氣,抬頭望向天上飄蕩的朵朵白雲,並攏雙腿緩慢地蹲下,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

沉默半響,顏諾諾捂著臉哭了。

一聲一聲極小聲的啜泣,哭聲滿是自責。

雪地裡的她,絕望又煎熬。

歲知鬆站在那裡,一直注視著她,看著她的脆弱和無助。

他那顆因為見到顏諾諾而悸動喜悅的心臟緩緩沉寂,隨著顏諾諾的哭聲也逐漸難過起來。

歲知鬆不知道顏諾諾是否見到了朱橙橙,但結局應當是難以接受的。

哪能事事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