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聚會的朋友都離開，兩人才進了洪北川的包廂，祁西嶼一身休閒打扮，坐在角落。
看他們進來，主動拉開椅子。
關寧襄坐下，說了聲：“謝謝。”
祁西嶼回“不客氣”。
兩人似乎都找不到話說，氣氛莫名尷尬，於是雙雙轉頭望向自家經紀人。
洪北川先解釋，說今天他和祁西嶼是來見一位導演的，聊完剛好看到她們在隔壁，就想著不如一起吃頓飯。
“也好。”關寧襄說，“順便商量一下離婚的事。”
洪北川看看祁西嶼，說：“今天我請客，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任何行業都有大佬，洪北川便是經紀人行業的大佬。他之前帶過的藝人，全都爆過，無一例外。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漸漸淡出圈子，成為一個傳說。這次突然複出，也讓很多人驚喜。
祁西嶼條件是好，但能紅得這麼快，少不了洪北川的能力和人脈。
對這樣的前輩，當然要給幾分麵子。
雲嫣和關寧襄對視一眼，點點頭答應。
等菜上來，洪北川倒上酒，先敬關寧襄：“還沒正式恭喜你獲獎。”
“謝謝川哥。”關寧襄喝了一小口。
洪北川繼續道：“我看過《故人》，拍得很好，特彆是秋珊珊回家那段……”
他是真的認真看過劇，說的全是細節。
氣氛漸漸融洽。
但這幾個人坐在一起，難免聊到二人的婚姻，洪北川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怎麼會定下婚約？”
“什麼婚約？”雲嫣一愣，轉頭看向關寧襄，“你不是說，你倆是臨時湊對，各取所需嗎？”
關寧襄看她一臉受傷的表情，忍不住好笑：“都有，先有的婚約，後來婚約取消，我倆又臨時湊了一對……關於婚約，川哥沒問過你家藝人嗎？”
說著瞥了祁西嶼一眼，他端著杯酒，一點點慢慢品，像是他們說的事跟他無關。
洪北川也看他一眼，笑道：“問過，不肯說，我好奇很久了，襄襄能為我解惑嗎？”
“其實也沒什麼，他不想說可能是因為這事上他太倒黴了吧。”關寧襄搖搖頭，笑吟吟地說，“婚約這東西，想也知道是兩家老人的主意。我簡單點說，就是祁爺爺非要在孫子輩裡挑個男的跟我定親，因為不知道挑誰，就讓他們抓鬮，祁西嶼便成了七八個孩子中的倒黴蛋……”
“等等。”祁西嶼放下酒杯，神色微變，“你怎麼知道這事？”
“因為你們抓鬮的時候，我就趴在你家院子的牆頭偷看。”關寧襄得意，“忘了我小時候身手很好吧？”
祁西嶼盯著她，過幾秒像是想起什麼，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你確定？”
關寧襄警惕地看他：“你什麼意思……”
“你一提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們抓完，還沒來得及看結果，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一聲巨響。”祁西嶼嘴角上揚，“我們跑出去，沒看到人，倒是院子外花匠用來養花的泥巴堆上有個人形的坑……”
“你閉嘴。”關寧襄先前忘了這段尷尬，此時顧不得形象，起身想去捂他的嘴。
祁西嶼避了下，沒完全避開，兩人隔著桌子拉扯，一時忘記還有其他人在。
兩位經紀人對視一眼，剛想說話，手機忽然同時響了一聲。
這邊關寧襄終於捂到祁西嶼的嘴，忽然感覺衣袖被人拉了下。
她一扭頭，看到雲嫣和洪北川齊齊望著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動作有多浮誇不雅，尷尬地咳嗽一聲，坐回去，還不忘找補：“讓你們見笑了，我倆從小就不怎麼對付……”
“有一檔婚戀真人秀找你倆。”雲嫣幫她解圍，直接岔開話題，“你們有興趣嗎？”
“婚戀？”關寧襄震驚地看著她。
開什麼玩笑？他們馬上就要離婚了，如果是離婚真人秀或許倒是可以。
“公司另一位藝人之前已經簽了這節目，所以我有一點了解。節目本來擬邀三對明星夫妻和一對情侶，主旨揭秘明星的婚姻戀愛生活。但因為是第一季，條件又苛刻，敢於嘗試的伴侶並不多。好不容易湊夠嘉賓，其中一對前兩天卻被爆已經離婚。節目錄製在即，合適人選不好找，節目組乾脆另辟蹊徑，想著再找一對實習情侶……你倆恰好在這時候上熱搜，他們就找上門來了。”雲嫣解釋道。
“實習情侶？”關寧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倆肯定不合適，萬一被扒出結婚……”
“所以，如果你們要參加，肯定是以夫妻身份。”洪北川接口道，“ 當然價錢就要再談談。”
關寧襄笑笑：“我一般不會為錢所動。”
洪北川報了個數。
雲嫣也在這時給她發了條微信：【你不是需要三個億？加上這筆應該剛好夠。】
關寧襄：“……除非足夠多。”
祁西嶼輕笑一聲，關寧襄瞪他一眼。
洪北川溫和道：“西嶼雖然有獎項，但在國內根基還不穩，需要讓觀眾快速熟悉他，真人秀是個不錯的選擇。你倆頒獎典禮上沒有太過避嫌，倒像是個好的預兆，我感覺這節目能火……總之，我們這邊是願意的，主要看襄襄你的意思。”
錢這玩意兒跟渣男一樣，明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有時候就是抵抗不住它的誘惑。
關寧襄在心裡默念了N遍洪北川報的數字，最後看看雲嫣：“要不，這婚……先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