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2 / 2)

“你剛才跟樊宇在一起?”祁耘儒不等他開口,又拋出一個問題。

祁朗屁股才挨到沙發,整個人一僵,差點沒坐穩。

祁耘儒是多敏銳的一個人啊,馬上察覺到他的反常,眼神迅速掃了過來。

桃花眼長在他身上彆說多情,連一絲感情都看不出來,全是冷冰冰的刀子。

“我……”祁朗瞬間冷汗都出來了,脫口道,“我其實是去打探消息了,有個事情正準備向祁董彙報。”

“什麼事?”祁耘儒看了眼電腦。

祁朗提著一口氣,說:“樊宇想對襄襄不利,我跟他見麵,是去套他消息的。”

跟樊宇認識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那是個豬隊友,但是沒辦法,誰叫祁西嶼跟關寧襄身份特殊,讓他束手束腳。

祁耘儒跟周妤雖然不在乎祁西嶼,不會偏袒祁西嶼,但他們不會允許下一任繼承人做出算計自家人的舉動。

可是,不算計祁西嶼,祁朗終究不放心。

都說人上了年紀,思想會改變,會變得感性。誰知道祁耘儒跟周妤會不會也是這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最近就感覺祁耘儒好像變了。

祁朗不能不慌,他可不想當了幾十年準繼承人,最後卻隻是給祁西嶼做嫁衣。

所以,祁朗隻想借彆人的手來對付祁西嶼和關寧襄。

可祁西嶼之前一直在國外,實在找不出可以攻擊的點。他隻能從關寧襄身上下手,而關寧襄也是個謹慎的人,性格又好,跟她合作過的人評價都不錯,根本找不到什麼黑點。

更何況現在關寧襄紅得發紫,還頂著祁家兒媳婦的名頭,誰吃飽了撐的來為難她?

祁朗總共就找出來三個:陶珩、宋竹、樊宇。

他不敢捧得太明顯,結果前兩個一事無成,祁朗不得不利用樊宇。

他和樊宇關係特殊,他在和樊宇聯係前就想好了,要是真被人發現,他就賣了樊宇。

“樊宇為什麼會對襄襄不利?”祁耘儒問。

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可祁朗憑借跟他多年相處的經驗,還是察覺到他生氣了。

“樊宇曾經打過襄襄的主意,被襄襄的夢遊嚇走了。”事已至此,祁朗隻能賣個徹底,“他一直不甘心,最近看小嶼和襄襄爆紅,便想黑襄襄。”

“哦,一直不甘心,特意挑他們最紅的時候來黑?”祁耘儒聲音平平地道,“那樊宇還真是蠢,也不怕襄襄告他。”

這話一出來,祁朗便明白他應該什麼都知道,一瞬間心裡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

是誰告訴他這些的?

是巧合還是祁耘儒一直派了人在觀察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是不是從來就沒信任過他?!

他到底有沒有證據?

“可不是嘛。”祁朗強作鎮定,咬死不承認,“他還想找我合作,也不想想襄襄是我弟妹,我怎麼可能對她不利。”

祁耘儒抬頭看著他。

那眼神跟他平時看人的眼神比起來,並不算嚴厲,甚至稱得上溫和。

可祁朗更害怕了,他還想說什麼,祁耘儒擺擺手:“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不給祁朗開口的機會,他又低頭去看電腦:“出去把門帶上。”

他也沒譴責他,祁朗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露餡。他現在心緒起伏,汗流浹背,不敢再說什麼,還是起身離開:“好的,祁董。”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祁耘儒才看向電腦屏幕:“你說得沒錯,他確實心懷不軌。”

原來他在跟人視頻,屏幕裡竟然是祁西嶼的臉。

“您知道就好。”祁西嶼點點頭,準備掛斷視頻。

“等一下。”祁耘儒下意識阻止。

祁西嶼看向他:“還有什麼事?”

“你的訴求是什麼?”祁耘儒頓了頓,問道。

“我沒有訴求。”祁西嶼淡淡道,“隻是祁家人欺負祁家人,我想應該讓您知道。”

祁耘儒沉默了好幾秒,試探著道:“祁朗違反祁家家規,他不可能做下一任當家人了。”

祁西嶼嗤笑一聲:“您以為我想當這個當家人才來告密?那您想多了。”

“我知道你從來不撒謊,你說不想當我就信。”祁耘儒頓了頓,“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進娛樂圈?”

“您以為我是為了讓祁家看見我嗎?”祁西嶼對自己父母還是有了解的,他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不是,我是為了襄襄。”

“怎麼說?”祁耘儒今天像是很有耐心,問得特彆細。

跟祁朗一樣,祁西嶼也覺得父親好像變了,可對他來說,變不變都不重要。

今天主動聯係,是為了關寧襄。

從關寧襄那裡得到樊宇的情況後,他就讓洪北川安排人監視樊宇,沒想到他們那麼著急,直接選在今天碰麵。

祁西嶼將這事告訴了祁耘儒,這跟他爭不爭祁家繼承人沒關係,關寧襄被他連累,被祁家繼承人這個位置連累,他應該讓祁耘儒這個當家人給個說法。

如果祁朗不是繼承人,他對繼承人也就沒多大興趣了。

現在祁耘儒的閒聊,對祁西嶼來說,有點多餘,不過他還是回了他:“感情的事情,說出來您可能不會懂。我去學演戲,是為了體驗彆人的人生,是為弄明白不同的情緒,是為了學習什麼叫浪漫。”

這個答案是祁耘儒萬萬沒想到的,他精明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茫然的情緒,張了張嘴甚至不知道該問什麼,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回家一趟?”

“再說吧,最近忙。再見。”

祁西嶼掛斷視頻,起身準備離開,腳步忽然一頓。

他剛才看完節目,得到洪北川傳來的消息,便來到院子外麵,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聯係祁耘儒。

明明一直關注著周圍,沒看到有人過來,此時關寧襄卻從一棵樹後冒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祁西嶼看到她,心情瞬間好起來。

“我跑出來就躲這裡了。”關寧襄因為夢遊預告,怕被人笑話,所以早就躲了出來,“是你粗心大意,沒發現我。”

“怪我。”祁西嶼笑了笑,走到她麵前,低頭親了她一下,“彆擔心,網友都在誇你可愛。”

“我本來就可愛,才不擔心。”關寧襄嘴硬道,說完看他一眼,“你剛剛跟祁董的話,我都聽到了。”

“嗯。”祁西嶼無所謂,“原本也沒想瞞著你。”

“那你到底還想不想當祁家的繼承人啊?”關寧襄有點不明白,上次他明明還說想爭繼承人位置的,所以她才想幫他。

祁西嶼拉著她又坐回去,說:“我對繼承人的位置,從來就不感興趣,我隻是不想讓祁朗當這個繼承人。我父母還年輕,以他們對權利的喜愛,應該還可以再堅持二三十年。我實在沒必要現在就去操心他們退休以後的事情,畢竟這麼長的時間,祁家會有很多人成長起來,說不定會出個經商天才,比如我們的孩子,或許就比我更適合……”

“誰要跟你生孩子了!”關寧襄麵紅耳赤,捶了他一拳。

“你不喜歡就不生。”祁西嶼笑著握住她的拳頭,放到唇邊親了下,“反正,我現在不想管那些破事,隻想和你待在一起。我們都還沒合作過,不著急退圈。”

關寧襄想到他剛才的話:“你進娛樂圈……真是為了我啊?”

“當然。”祁西嶼表情委屈起來,“當年有人說我像根木頭,不喜歡我,我不得想辦法證明一下?”

“我什麼時候說你像木頭了?”關寧襄瞪大眼睛,她心裡確實無數次鬱悶過祁西嶼像木頭,但她可不至於沒情商到當麵和他說這個。

總不能又是斷片吧?她就喝醉過那一次,而且那晚的記憶都恢複了。

“爺爺去世的時候,有個伯母過來吊唁,你跟她說的。”

祁西嶼一說,關寧襄想起來了。

那個吊唁的伯母,就是祁朗母親。

她大概看出祁朗對關寧襄有點意思,也知道關寧襄和祁西嶼是協議婚姻,但她不願意讓祁朗和關寧襄結婚,所以拚命誇祁西嶼好,勸關寧襄要抓住他假戲真做什麼的。

關寧襄那時候最親的人剛離世,心情不好,哪有空想這些。加上她當時本來也誤會祁西嶼對她無意,心中煩躁,直接道:“祁西嶼像根木頭,我才不會喜歡他。”

誰能想到,這也能被他聽到?

“你……”關寧襄看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當時隻是……”

“沒關係。”祁西嶼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仰著頭看著她笑道,“你說的沒有錯,那時候我真的像根木頭。後來,喻導告訴我,演員的基本功,就是共情彆人,所以我才會想要去學演戲。我本來以為我天生缺乏情感共識,後來才明白,並不是這樣。我能體會到彆人的感情,甚至共情能力並不弱,隻是從小不敢釋放,才把自己封閉起來了。有人引導以後,我認識到了真正的自我。所以,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否則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關寧襄知道他隻是在寬慰自己,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捧著他的臉道:“難怪現在變得這麼會撩,原來是放飛自我了。”

“我不想彆人在談到浪漫這個話題的時候,你插不上嘴。”祁西嶼看著他,眼底的溫柔滿到快要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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