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一名戴著橘色圓帽的胖警官,氣質清正嚴厲, 但即使是這樣, 也擋不住對方嚴肅的目光裡, 愣是透露出一股‘天上掉餡餅’的茫然。
怎麼回事?
前腳那幾個警校生才推測出凶手逃竄的大概方位, 後腳這個人渣就自動送上門了?
這就是絕妙的運氣嗎?
為了這宗案子已經半個月沒回家的目暮十三,突然有種被命運女神關愛地撫摸了一把小禿頭的夢幻感,略感不真實。
但不管怎麼樣, 抓到人也總算對受害者和家屬有了交代。
至於犯人的健康和心理狀態……
目暮十三看了眼滿身傷口,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宛如可憐蟲的犯人, 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假裝什麼也沒看到地移開了視線。
周圍的刑警也是一副眼觀鼻, 鼻觀心的模樣。
雖然這話由他們這些警察們來說不太好,但是——
活該!
幾名刑警拖著犯人離開時,他們的背後還尾隨了一串乘客透過車窗看熱鬨的小眼神。
“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聽說車上藏了個連續殺人案的凶手?”
“……嚇?!真的假的?那不是超級危險的?!幸好沒有人受傷。不過……這凶手看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才剛被通緝沒多久,就被抓了。”
“噓, 你懂什麼?肯定是有神秘的正義人出手了,你沒看到那凶手的打扮嗎?他裝成了列車警員!誰會對一個警察有戒心?真是可怕!”
“也是……不過——”
一個乘客回憶了下犯人被押走時的狀態,有點不讚同地擰起眉,
“那個凶手是不是被揍得有點慘?那副樣子, 彆說是五官了, 連牙齒都被敲碎了吧,犯人也講人權,這真的不算動用私刑嗎?”
“喂,小子,不會講話就閉上嘴!”
一個大叔模樣的乘客聞言,投來嚴厲警告的眼神,
“在發表泛濫的同情心以前,先去看看新聞,否則小心等會兒下了列車,連被套麻袋的原因都找不到。”
“我……不是,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年輕的乘客不服氣地還想爭辯,卻突然被鄰座的同伴用力扯了下袖子。
下一刻,他的手裡被塞了一台手機。
“你乾什麼?我又沒說錯,那本來就是濫用私刑……”
青年乘客不滿地嘟囔。
但在看清了手機屏幕裡,同伴搜索出的新聞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隻剩下目瞪口呆地不敢相信。
青年張了張嘴,看上去想說什麼補救的話。
但幾次嘴巴囁喏後,最後也隻能漲紅著臉,低著頭訥訥地吐出一句結巴的話,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那不是,我……抱歉。”
可惜,那名警告人的大叔乘客早就離開了,青年的這句道歉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倒是他旁邊的同伴無意間注意到,隔壁後方的一對年邁的老人,像是整個人鬆垮了般低下了頭,不停地捏著紙團,無聲擦眼淚。
老婦人的懷裡正小心地抱著一個包,拉鏈沒全拉上,從裡頭探出了相框的一角。
看顏色,似乎是張準備用作遺照的黑白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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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上這些,都同菲莉與中原中也沒有關係了。
此刻,被乘客們稱為‘神秘正義人’的二人組,正站在東京車站內,對著堪稱毛線團的轉乘線路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中,我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