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向長樂公主 :“ 麗質 , 你還記得飛英的小名嗎 7“
“ 我記得 。 “ 長樂公主道 , “ 飛英的小名叫烏漆嘛 , 我還記得飛英的小名是阿妮取的 , 因為飛英生得黑 , 阿姊說給它取名做 「 烏漆嘛 , 這讓人一聽就知道飛英是一匹馬 “
“ 隻是飛英不喜歡這個小名 , 除了阿姊之外 , 其他人喊它烏漆嗽它都不搭理 。“
其實飛英的小名叫烏漆嗽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 但是也沒到眾人皆知的地步 , 至少就連魏王妃和李欣他們都不知道飛英還有這麼一個小名 。
但是魏王妃不知道飛英有小名 , 不代表她不知道飛英是誰 , 她看向李來儀 : “ 烏漆嘛就是飛英 ?“
李來儀搖搖頭 :“ 我不知道 。“
對此 , 李世民並不覺得失望 , 他對長樂公主道 :“ 麗質你應該能認出飛英吧 ?
長樂公主點點頭 , 雖然飛英自從長平公主去世之後就一門心思為她守蔚 , 但是在長平公主去世之前 , 作為她的妹妹 , 長樂公主也和飛英相處了幾年 。
此後前去祭拜長平公主的時候 , 長樂公主也跟飛英敘過舊 , 所以當下人牽著一匹黑馬出現的時候 , 她一下子就確定那就是飛英 。
飛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在這裡見到李世民和長樂公主它顯然很高興 , 尾巴都拙起來了 , 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
它吹吹 “ 了兩聲 , 然後踏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李世民的麵前 , 用自己的頭蹭蹭
他 , 旋即又蹭蹭長樂公主 。
它記得他們 , 他們一個是主人的耶耶 , 一個是主人的妹妹 。
跟李世民和長樂公主打完招呼後 , 飛英就退到李來儀的身邊 , 低頭咬住她的袖子 , 輕輕甩甩頭 , 朝李來儀發出了一塊去玩耍的邀請 。
看到眼前這一幕 , 長樂公主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 , 淘氣的飛英在小的時候最愛 “ 擲掇 “ 她阿姊陪它出去玩 ,
像現在這樣 。
長樂公主看向李來儀 , 自從她想起來小姑娘那張臉究竟更像誰之後 , 即便因為李世民的話而誤會了她 , 長樂公主也依然認為她長得很像她阿姊 。
但是由始至終 , 長樂公主隻當她長得像她阿姊而已 , 從未愚過她竟然真的是她阿姊 。
想到小的時候彆說同父異母的兄長和姐姐們了 , 就連同父同母的阿兄和四兄都嫌她嬌氣
, 不願意帶她玩 , 唯有阿姊不嫌棄 , 還幫她 「 援 “ 了嫌棄她的兄弟姐妹 。
那時候長樂公主最喜歡她阿姊了 , 也相信隻要有她阿姊在的一天 , 就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她 。
可是在她六歲那年 , 她阿姊就出事了 。
當時尚且年幼的長樂公主並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意思 , 也曾求佛祖讓她阿姊回來 。
等她長大後 , 長樂公主自然知道自己當時的愚法有多幼稚了 , 但是她沒愚到有朝一日 , 她阿姊真的回來了 。
長樂公主的眼淚 “ 啪嗒 “ 地往下掉 , 她蹲了下來看著李來儀道 :“ 阿姊 ......“
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 , 長樂公主已經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孩子的阿娘 , 而李來儀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 依然還是個八歲女童的模樣 。
麵對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阿姊 , 昨日她甚至把她當做未來侄女對待 , 長樂公
主原以為她對著她會喊不出那一句 「 阿姊 “ 的 。
但是沒有 , 當她打從心底裡接受了她就是她的阿姊後 , 那一聲 “ 阿姊 “ 她是脫 [
而出 , 是發自肺腑的 。
「 對不起 , 阿姊 , 我昨天沒有認出你 , 今天還差點把你當做彆有用心的賊人來對待 。 “ 說到這裡 , 長樂公主心裡愧疚極了 。
李來儀看著蹲在她麵前 , 仰著臉看著她的長樂公主 ,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愚起了第一次在馬球場上見到長孫延時的場景 。
她突然問道 :“ 延弟除了那雙眼睛之外 , 是不是長得很像小時候的你 7“
長樂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 :“ 阿姊你想起來了 ?“
她在長開之後 , 五官自然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 所以除非是見過小時候的長樂公主 , 否則的話其他人隻會認為長孫延長得有點像長樂公主 , 並不會認為他除了那雙眼睛之外 , 和小時候的長樂公主長得極像 。
“ 沒有 。 “ 李來儀搖搖頭 ,“ 我隻是在第一次見延弟的時候 , 覺得他似曾相識 。
長樂公主聽到這話 , 先是一愣 , 繼而再也忍不住了 , 伸手一把抱住了李來儀就哭了起來 :“ 對不起阿姊 , 我對不起你 。“
她阿姊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 但是卻仍然對她有印象 , 而她明明記得所有的事情 , 但是昨天卻沒能一眼就認出她阿姊 。
這樣一對比 , 長樂公主覺得自己簡直愧對她阿姊當年對她的疼愛和保護 。
被長樂公主抱著哭的李來儀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一個畫麵 , 畫麵裡有一個小小姑娘也是這樣抱著她哭 , 一邊哭一邊跟她告狀說大兄們都不帶她玩 。
李來儀看清楚了 , 那個小小姑娘赫然就是幼年時期的長樂公主 。
原先她並不相信李世民的話 , 覺得他是在胡言亂語 , 但是愚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異常 , 以及來到長安後發生的那些事 , 李來儀就突然有些相信了 。
之前她懷疑自己是曾經來過長安 , 但是卻沒有長時間住在長安 , 因為這樣才可以解釋她為什麼對長安的大街小巷那麼熟悉 , 又覺得從未出過長安的長孫延眼熟 , 甚至連房遺愛他們的名字都覺得耳熟 ,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認識她 。
隻是這樣的猜測其實是有些站不住腳的 。
因為她失憶之前要是沒有長時間住在長安的話 , 那麼她對它的大街小巷不可能那麼熟悉 , 也因為她在失憶前如果她跟長孫延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話 , 那麼她對他不可能印象深刻 , 更不會對他心生親近 。
但是如果她真的是李世民和文德皇後的女兒 , 長樂公主的阿姊的話 , 那麼就不一樣了 。
這完全可以解釋她為什麼對長安的大街小巷那麼熟悉 , 因為她曾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 也可以解釋她為什麼第一眼就覺得長孫延很眼熟 , 甚至對他心生親近 , 因為他阿娘是她的妹妹 , 在她出事之前她們是一塊長大的 。
甚至可以解釋為什麼魏王妃 、 李欣 、 長孫延甚至房遺愛他們都不認得她 , 因為他們都是在她出事後才嫁過來 、 甚至是在她出事後才出生的 。
唯一讓李來儀覺得解釋不通的是 , 她不明白如果她真的是李世民和文德皇後的女兒的話 , 那麼她為什麼會覺得房遺愛和杜荷他們的名字很耳熟 ?
按理來說她應該是不認識他們才對的 , 即便真的要耳熟 , 那也應該對他們的父母 、 或者長兄長姊的名字耳熟才對 。
李來儀暫時按下了這個疑惑 , 因為長樂公主隱隱有幾分要水漫金山的架勢 , 小姑娘覺得當務之急是得先哄住她 :“ 彆哭了 , 認不出我又不是你的錯 , 我出事的時候才多大 ? 你還記得我的模樣已經很了不起啦 。“
「 至於差點把我當做彆有用心的賊人 , 你也說是差點了 , 那就是還
沒真的把我當做彆有用心的賊人嘛 。“
“ 況且你會差點誤會我 , 也是因為以為我也有份盜走你阿姊的屍身對吧 ? 那麼說到底你差點誤會我也是為了我 , 那你更加沒有對不起我了 。“
“ 所以彆哭了 , 再哭下去我真的兩個肩膀都要漲啦 。“
小姑娘的安慰對長樂公主來說是很有用的 , 哪怕她知道她這麼說有為她開脫的嫌疑 , 但是不可否認 , 長樂公主確實是感受到了久違的 、 來自她阿姊對她的疼愛 。
長樂公主有些感動 , 隻可惜她感動不過三秒 , 氣氛就被李來儀最後的一句話給破壞了 。
她鬆開了李來儀佯怒問她 :“ 阿姊 , 你說那麼多就是怕我把你肩膀也哭濕是不是 7“
「 胡說 。 “ 李來儀一本正經地道 ,“ 也不全是 。“
雖然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的 , 但是長樂公主還是被逗得破涕為笑了 , 她看著麵前還活生生的阿姊 , 笑容裡滿滿的都是欣喜 :“ 真好 。“
“ 阿姊你又活過來了 , 真好 。“
長樂公主作為李來儀一母同胞的妹妹 , 得知她又活過來了尚且如此高興 , 更何況是李世民呢 ?
要知道在李來儀還沒有出生之前 , 他就已經對這個女兒充滿期待了 , 在她降生之後 , 更是對她如珠如寶 。
事實上不怪李世民最愛這個女兒 , 因為李來儀不僅僅是他和文德皇後的第一個孩子 , 更是最像他的一個孩子 。
不管是脾性 , 還是在習武這件事情上麵 , 她都像足了他 , 這叫李世民如何能不愛這個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