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子(1 / 2)

過了會兒, 小豆丁還又摘了帽子往秋韻薇的頭上戴,“羽兒不冷, 娘戴。”

秋韻薇:……

秋韻薇對這樣的小糖豆是一丁點的抵抗力都沒有, 笑眯了眼,低了頭, 讓他們家小糖豆給她把帽子戴上。

至於那虎頭帽幼稚的不得了,戴在她這麼個成年人頭上, 肯定很好笑, 但這時候暈暈乎乎的秋韻薇哪裡能想到這些?

低下頭任她家小糖豆隨便在她頭上折騰。

小糖豆的嘴角往上揚了揚, 不是因為覺得好笑, 而是這種被縱著的感覺……, 讓人沉溺。

小糖豆的臉色很快又變成了認真,將虎頭帽蓋住秋韻薇紅通通的耳朵。

這個白色披風壓根就不好, 上麵的兜帽擋風壓根就擋不嚴。小糖豆撫了下秋韻薇白色披風上的白毛毛,這種狐裘也就那樣吧, 以前屬國曾經進貢過一種更輕暖的料子,是繡娘用挑選出來的最柔軟暖和的腹毛編織而成,看上去便猶如有流光綻放, 穿上去猶如有暖火烘著。

秋韻薇將小糖豆攬到身側, 掏出荷包裡的鬆子糖給他喂了一顆,“今天吃糖了得好好刷牙。”

小豆丁咬著嘴中清甜的鬆子糖,彎了彎眼睛,非常乖軟地點了點頭。

明明是以前可以隨便吃的東西,但那時候卻或許礙於皇帝威嚴, 雖然也不知道愛吃甜的又怎麼就跟皇帝掛鉤了,又或許是政務太過繁忙,反正那時候隨便可以吃的時候,乾帝還真沒吃多少,也沒太大的興趣。

而現在,這樣被人管控著,一天隻許吃一顆,偶爾多出來的這一顆就可讓人稀罕,也可讓人開心了,清清甜甜的味道,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有這麼好吃的呢?

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口,車裡的人卻沒有馬上下來。

這到了家門,總不能讓秋韻薇就戴著那虎頭帽下車的吧?

可是這麼一摘帽子,發簪卻鉤在了帽子上。

“娘,羽兒來。”

小豆丁顛顛站起來,既然小家夥這麼熱心,秋韻薇就一副大義凜然地準備讓她家小糖豆折騰一下,都做好頭發被扯著的疼了。

秋韻薇沒有看到人小糖豆的小心翼翼,小孩的眼眸裡都是柔色,就是麵對那些國之重寶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的小心,更沒有這樣的溫度,而他自己卻是沒有發現的。

隻是他自己覺著這樣貼心乖巧的孩子會更得喜歡,而偽裝成這樣貼心乖巧的孩子對他而言並不是難事。

將虎頭帽成功從那勾著的簪子上褪下來,小豆丁又整了整秋韻薇被帽子弄的淩亂的發絲,還又重新給插入了那根簪子。

一國帝王自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的,手上便顯得笨拙了些,但足夠耐心細心就可以。

而秋韻薇也耐心頗好,麵帶笑意地隨小豆丁折騰,手上扶住小豆丁挨過來的軟乎乎的小身板。

秋韻薇雖然看不到小豆丁的小爪子在她頭頂的折騰,但她沒有感覺到疼痛。

小豆丁將發簪插好,又把跑到秋韻薇脖前的一縷頭發給撥到後麵,然後歪了歪頭打量,滿意道:“娘,好了。”

秋韻薇不知道被小豆丁給弄成了什麼樣,隨意伸手摸了下頭發,便誇道:“嗯謝謝我們小羽兒,小羽兒好棒。”

又在仰著小腦袋的小豆丁的額上親了下,逗的小豆丁咧嘴笑,不過這小豆丁也是個從小便害羞的小家夥,小米牙露了一下下又把嘴巴給閉上了,隻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仍是彎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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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當天秋韻薇和小豆丁便把買的窗花給貼了上去,還分了幾幅讓小廝給大公子院裡送了過去。

吃完飯又興致勃勃拿了剪刀和剪紙來自己動手來剪。

秋韻薇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成功剪出了小紅花,胖魚兒。小豆丁在旁邊歪著腦袋看,秋韻薇每剪出來一個,他便哇唔一聲,還拍兩下小巴掌。

秋韻薇笑著戳了下小豆丁軟軟的腮肉,這個小豆丁可真是個合格的捧場王,讓人心情棒棒噠。

又見小豆丁拿著秋韻薇剪出來的這些窗花這樣看那樣看,愛不釋手,非常滿意的樣子。

“娘,羽兒也要剪。”

“這個不行,這個剪刀危險,你也用不動。”

小豆丁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哎呀,這個失落的小表情。

“唔,娘和小羽兒一起剪。”

小孩兒的大眼睛瞬間彎了起來。

“娘親,我來折紙。”

小豆丁的小手手還非常靈活的呢,這般那般地把紅紙疊好,又似模似樣地指揮秋韻薇,“娘,這裡,剪這裡,從這到這。”

“再剪這。”

然後小手將那紅紙打開一層,又繼續告訴秋韻薇這樣剪那樣剪,秋韻薇被指揮的樂嗬嗬的,小豆丁能多發表自己的意見,能多對事物感興趣,她總是高興的。

當初一個木木瘦瘦的小娃娃,再到現在這樣的小團子,變化多大的啊。

不過秋韻薇剪著剪著卻發現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停手之後,小豆丁伸手將那剪紙展開,秋韻薇張開嘴巴,緩慢地抬頭去看那個窗上貼著的騎馬揮扇小人,再低頭看看小豆丁手裡的這個。

怎麼就那麼像的呢?

再看,再看。

這真的不是瞎剪的啊!

她們家小羽兒這也太太厲害了吧!

“給娘親,禮物!”

秋韻薇前邊的震驚還沒能消化掉,現在則是要捂著胸口倒地了。

小豆丁抓過秋韻薇的手,將那個騎馬揮扇的剪紙窗花放在秋韻薇的手心。

禮物!

他們家小豆丁送給她的禮物!!

“我們家小羽兒怎麼這麼可愛的呢!娘親都要受不住的了。”簡直就是天下第一甜的小甜豆。

被甜萌到受不住的秋韻薇眼眶都泛了紅。

“娘親?”

“嗯,娘親是太喜歡小羽兒的禮物了,最喜歡。”

母子兩個黏黏膩膩的讓人受不了,綠兒彆開了頭,卻嘴角向上揚起,今年是個大家都開心的年。

秋韻薇和小豆丁終於黏糊完,小豆丁走到窗邊,踮著腳指著窗戶上最中間的那塊,“娘親,娘親,貼這裡。”

他剪的要貼在最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秋韻薇卻軟著聲音道:“娘親舍不得貼呢,小羽兒送的,娘親最最喜歡的,不舍得貼那裡,要好好珍藏。”

綠兒丫頭的嘴角抽了一下,得,夫人和小主子一個比一個能甜膩。

至於趕回府裡的聶長風,他可沒有甜甜膩膩的待遇,但他那裡得到了秋韻薇他們買來的窗花。

劉管家樂嗬嗬地道:“夫人院裡都貼上了,還是夫人和小少爺自己貼的呢,現在又自己剪著玩開了,夫人和小少爺今天都玩的非常開心,夫人院裡很熱鬨。”

可不是熱鬨嗎?雖然那隻大鴨子現在是被流放到了院落的一角躲暖,但還有狗兒在腳邊打轉,又有那貓兒總愛往人手腕下鑽,他剛才去夫人院裡送幾枝梅花的時候,小少爺正張開了小胳膊站在夫人邊兒上擋那粘人的貓兒和狗。

那幾枝梅花還是大公子從府外帶回來的,大公子說他屋裡不需要擺這個,大公子這話說的是很對,一個武者男兒家屋裡確實不需要花啊草兒的,還是女人家和小孩子對這些會更感興趣。

聶長風翻看著桌上的窗花,聽著劉管家說這些,神色柔和了些許,仿佛那裡的熱鬨也出現在眼前,連他這裡沒有熱氣的屋子裡都跟著添了份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