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擁抱一觸即發,但那一瞬間的柔軟依舊能讓裴執回味很久。裴執說,“但是還好,我沒嚇到。要是你怕,就往我這邊靠。”
他補了一句,“我保護你。”
一個黑影悄悄從森林匍匐前進,立起身來,月光下,它的麵龐扭曲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電影畫麵中,一個冒險團隊的成員看到之後,相機剛“哢嚓”一聲,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可惜他的動作太慢,怪物很快就追上了他,血肉被撕得粉碎。
謝凝不覺得嚇人,隻覺得畫麵十分惡心。忽的,“砰”的一聲巨響!
他被猝不及防的音效嚇
了個正著,肩膀跟著顫動,裴執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有力的手臂繞過後背,另一隻手從臉側繞過按住後腦,阻擋了視線的同時,也幫謝凝捂住了耳朵。
謝凝幾乎被完全護在懷裡,裴執一邊摸著謝凝的後腦勺,低聲安慰道:“沒事,不怕。”
滾燙的手掌遮住眼睛,裴執哄著,“好了好了,怪物已經過去了,可以繼續看了。”
像哄小孩一樣。
謝凝緩慢地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剮蹭著裴執的手指,像輕柔的羽毛挑動心跳節奏。
他依偎在裴執的懷裡,熒幕燈光閃爍。
裴執的心跳突然加快,耳邊驚悚的尖叫與音效仿佛成為了悠揚浪漫的鋼琴曲,他看著謝凝的臉,有些燥熱。
他伸手捏捏謝凝的手指,又或者是扯扯謝凝的袖口,試圖引起謝凝的注意。
但謝凝做事時喜歡百分百專注,哪怕是看電影,他也是完全沉浸式,直接忽略了一旁不斷做小動作的裴執。
裴執有些沮喪,可看著謝凝精致漂亮的側顏,心臟又開始猛烈跳動。
“要不要喝點酒?”裴執說,“或者吃點東西。”
“吃東西就不用了,電影畫麵有點惡心,影響食欲。”謝凝的眼尾上挑,“喝酒?壯膽嗎?”
“嗯,壯下膽。”裴執說,“我有點怕。”
剛剛還說要保護他的人,現在居然開始說害怕。
謝凝說:“可以,喝一點吧。”
裴執看起來挺清醒,剛才的醉意應該散得差不多。
其實裴執根本不知道電影演了什麼,他全程都在看謝凝。
不論謝凝做什麼表情,又或是哪個角度,謝凝看起來都很迷人。
如果說泡溫泉時,裴執有故意裝醉的成分,那麼現在,他好像真的有些喝大了。
觀影區的酒水並不是泡澡時喝的清酒,度數比較高,裴執喝了很多。心跳快的時候喝一下,偷瞄謝凝一眼喝一下……
謝凝隻是喝了小半杯,都覺得麵上有些發熱,更彆提裴執這種喝法。
裴執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找準好時機,在電影畫麵陡然變得淒厲可怖時,直接伸手抱住了謝凝。
他把臉埋進謝凝的頸窩,高大精悍的身軀像顫抖個不停,還不斷蹭來蹭去。
裴執的體型太大,謝凝被這麼一摟,視野都變得不清明。他無奈道:“你不是說不怕嗎?”
“比我想得可怕。”裴執似乎真的被電影嚇到了,他低聲說,“可以抱抱嗎?”
“不是一下,是很多下的那種。”
謝凝:“你已經抱著了。”
“不是這種抱,是更親近的抱。”
“我們還不夠親近嗎?”
裴執說:“不夠。”
謝凝理解的親近,和裴執理解的親近似乎不是一回事。
裴執握住謝凝的腰身,將謝凝提抱在自己的腿上,謝凝雙膝分開,麵對麵地坐在他的懷裡。
一低頭,就能看到纖細的腰身,以及圓潤飽滿的弧線。
他們的胸口貼著胸口,臉對著臉。裴執這才心滿意足,他如獲珍寶般將謝凝抱在懷裡,用臉蹭了蹭謝凝的臉,聲線中浸滿饜足:“是這種抱。”
確實比方才的抱法要親近。
隻不過……裴執的膽子這麼小嗎?
裴執看起來臉臭人拽,特彆高冷,背地裡卻會被恐怖片嚇得瑟瑟發抖?
謝凝剛要安慰裴執,驀地聽到一陣雀躍心聲。
【舒服,終於抱到老婆了!】
【我愛死這個恐怖片了,鬼哥鬼姐怪物兄弟姐妹們,你們再點給力好嗎?還有什麼嚇人的招數,趕緊使出來。】
【老婆好香,好想咬一口,皮膚好嫩好白,哧溜哧溜,把老婆從頭舔到腳。】
【腰真的好細……偷偷摸一下。】
謝凝:“……”
原來裴執喝酒壯膽,不是為了看電影,而是為了做壞事。
裴執像被電影嚇到了一樣,往謝凝的頸窩裡拱了拱:“這個電影有點嚇人。”
謝凝:“嗯,是有點。”
算了,他還是不拆穿了,怪尷尬的。
但裴執這樣不斷蹭來蹭去,又拿臉貼他的臉的行為,真的很像……粘人的大狗。
電影很快就放完了,到了後來,謝凝也不知道電影究竟說了什麼,不過恐怖片的內容大抵相同,他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這個酒,後勁真的太大了。
方才泡溫泉時喝的清酒,和這個酒比起來,就像過家家。
謝凝仰躺在床上,隨著小口小口的呼吸,胸口緩慢起伏。
他將手臂橫在眼前,卻被扣住手腕挪開,眼睫顫動,他慢一拍地睜開眼,恰好與裴執對上視線。
漫射的燈光昏暗,光影變化下,裴執的麵龐若隱若現。一滴汗水自黑暗中滑過裴執的麵頰,在下巴處搖搖欲墜,無聲滴落在謝凝的鎖骨。
謝凝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他小幅度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一側頭,就能看到裴執的手臂撐在一旁,肌肉線條有力且緊致,能夠看到明顯凸出的青筋線。
“謝凝。”裴執啞聲說,“我好像真的喝醉了,你呢?”
謝凝尚且能保持一點清醒,但也不多。居然有人能看恐怖片時喝醉,還是兩個人,他感覺滑稽,低低地笑了:“我可能也是。”
“要試試嗎?”
“什麼?”
裴執說:“試試治療。”
“不習慣和人有接觸,試著和我多接觸之後,說不定就能習慣了。”
熟悉的話術,之前謝凝的心理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他的目光有些迷蒙,微微仰著脖子,露出漂亮優美的肩頸線,白皙皮膚因酒精浮了一層粉紅。
思維遲鈍運轉,他看著裴執的臉,說:“怎麼試?”
裴執像引/誘一般道:“摸摸我。
”
“摸哪裡?”
“一步步來,先摸臉。”
裴執的身體緩緩下壓,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氣氛隨著體溫緩緩上身,謝凝伸出手,撫住了裴執的臉。
裴執:“什麼感覺?”
謝凝:“很燙。”
“因為我很熱。”裴執說,“再往下摸。”
麵頰處的手緩緩下移,柔軟的手指停在喉結附近。裴執的喉結滑動片刻,啞聲問,“怎麼不繼續了。”
裴執一直盯著謝凝,目光有如實質,在這樣的注視下,謝凝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他說:“我好像沒什麼感覺。”
“可能是因為我們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所以這些普通的接觸,對你來說都沒有感覺。”裴執說,“說明治療起作用了。你多摸摸我,就能治好。”
胡攪蠻纏。
偏偏裴執還一本正經,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一樣。
謝凝的手繼續下行,他將手摁在裴執的胸口。
過於白皙柔軟的手指壓在飽滿緊致的肌肉上,有了一種令人驚豔的強烈對比。
謝凝:“裴醫生,好像還是沒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是對的,因為你在習慣這種接觸。”裴執頓了頓,又說,“又或者是,你的主動觸碰,對你來說用處不大。”
“所以?”
“所以——”
黑色的額發在額前留下淡淡的陰影,裴執的瞳孔倒映著謝凝的麵龐,身體深處滋生出一種渴意。他喉結滑動,極低的嗓音混著點克製過後的啞意,“現在,換我來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