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走太近了?”

依偎在懷裡的謝凝,忽然抬起頭,很認真地說。

“有嗎?”裴執不以為意。他專心地用手指梳著謝凝的頭發,“不會吧,關係好的朋友都這樣。”

“今天我們回來的時候,路上不是遇到一對好朋友嗎?他們不僅牽手擁抱,還接吻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裴執想到這裡,有點不爽地皺起眉,若有所思地看向謝凝的唇。

謝凝讀懂裴執的暗示,他沉默片刻,十分無奈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們是同性戀戀人。”

裴執訝異:“他們是同性戀?”

謝凝:“……”

原來裴執真的看不出來。

由此可見,就算一對同性戀人在裴執麵前親熱,隻要不直言他們的關係,即使看得不舒服與反感,他也隻以為他們隻是關係比較要好的朋友。

像現在的裴執和謝凝一樣。

提到同性戀這個話題,裴執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摟著謝凝的胳膊緩緩收緊,以一種十分霸道的姿勢,將謝凝箍在懷裡。

這種親密到幾乎沒有縫隙的肢體接觸,謝凝很喜歡,但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他太過依賴這種接觸。他應該保持距離,就算裴執沒有,他也應該自覺。

他不喜歡上/癮的感覺,討厭失控,偏偏他現在已經有了上/癮的苗頭。

“你不是直男嗎?”謝凝想,現在控製還來得及。他在裴執的懷抱裡抬頭,對上裴執落下的目光,“直男不會這樣的。”

“不會牽手,也不會像我們現在這樣緊抱,更不會抱在一起睡覺。”

裴執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凝肅起來。

他深深地看著謝凝,投入專注的神情,仿佛在思索一件極其深奧的學術問題。

許久,裴執的手臂放開了一些。謝凝鬆了一口氣,看來裴執也不是不能溝通。

也是,裴執該理解他是什麼意思——

突然,謝凝的眼前天旋地轉,忽的,他被摁在床上。高大的身軀伴隨強勢的陰影,籠罩住視野,同時縈繞在身畔的,還有獨屬於裴執的冷冽氣息。

發絲散亂地披在額前,透出許些光潔白皙的額頭。因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謝凝的眼眸中浮現許些水霧與驚詫,看起來頗有一種受驚的脆弱感。

“所以,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覺。”裴執逆著光,顯得神情格外深邃。他的語調也沒什麼起伏,“也不想和我繼續牽手。”

裴執一隻手撐在謝凝的身側,另一隻手掌搭在謝凝的後腰處。謝凝有點癢,剛動彈一下,便被視作掙紮。

後腰的手掌上移至後背,裴執稍微一用勁,謝凝就被抬起了身,同時裴執壓下身,他們的上半/身幾乎貼在一起。

謝凝:“!”

耳邊,是裴執有些委屈的聲音:“你不想和我好了。”

【老婆不喜歡我了。】

【是不是我哪裡惹老婆生氣了?對不起老

婆,你不要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T-T。】

【也不要遠離我。】

謝凝語塞,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健康的社交關係需要保持適當距離,我們每天貼得太近,很容易讓人誤會……”

裴執:“誤會?”

“今天,就有人誤會我們在一起,所以才說了那些奇怪的話。”謝凝說,“我仔細想了想,我們的交往確實有些過於親密,不太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他們誤會他們的,不影響我們。”

裴執滿臉躁意,英俊深邃的麵孔在逆光處境下尤顯陰沉。他的目光像鐵鏈緊箍住謝凝,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他一字一頓強調,“他們的看法不重要。”

精致冷豔的麵龐近在咫尺,裴執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到謝凝的睫毛小幅度顫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聲不吭。

為什麼突然不說話?是他嚇到謝凝了嗎?

原本態度堅決強硬的裴執,突然軟了下來,雖然他認為他並沒有說錯,但看到謝凝露出類似脆弱、委屈的表情,他第一反應是自省,剛剛的他肯定有哪裡做錯了。

不該這麼大聲,態度不該這麼強勢。

可是裴執依舊很固執地認為,他和謝凝怎麼相處,根本不需要彆人置喙。心中一團亂麻,他緩緩將謝凝摟抱在懷裡,大掌很霸道地將謝凝按在自己身上,一人胸口貼著胸口,心跳頻率仿佛在這一刻進行交換。

裴執這才逐漸冷靜下來。

裴執輕聲說:“我剛剛是不是太大聲了?我沒有凶你的意思,你彆害怕,我隻是……”

他的睫毛緩緩垂落下來,“有點難過。”

“我以為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高大精悍的身軀不論從哪裡看,都是十分強勢的存在。

而這一刻,因為神情低落黯然,裴執看起來特彆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在暴風雨夜的流浪狗,冰冷的黑夜無法阻擋濕冷悲傷的潮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

“你確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謝凝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柔軟的手指穿進裴執的發叢間,裴執順從地將臉側過去,主動去貼謝凝的掌心。

“但我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應該講究分寸。換個角度來看,一段關係中的情感是守恒的,如果前期我們太過親近,後期是否就會更快疏遠,產生更多的爭吵,也就是,膩得快?”謝凝用通俗易懂的方法和裴執解釋,他不能直言,他現在已經對這種親密接觸有些上/癮,保持距離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又輕聲說,“對不對?”

“不對。”裴執說,“不會膩。”

他的語氣很篤定,“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