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有人喊他們去唱歌,當問到裴執時,裴執態度冷漠地站在那兒,低頭去看謝凝的那一瞬間,眉宇間的寒意頃刻融化,莫名透著幾分……乖順?

謝凝:“走吧。”

他聽顧年和陳熙念叨很久了。

雖然他不太喜歡太吵鬨的環境,但如果包廂的空間足夠大,應該不會特彆吵吧?

包廂內正有人唱歌,煙嗓唱著老情歌,十分悅耳動聽。這兒的設備好,音質清晰,謝凝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還以為來到了小型演唱會。

沒有奇怪的味道,空間大,顯得四周並不是那麼吵鬨。來往的同學不多也不少,大多都分散著坐著。

比謝凝想象中的要好。

謝凝找了個角落位置,他不太喜歡人群中心,裴執在他坐下前,脫了外套,鋪在沙發麵上。

旁人投來詫異的目光,裴執多此一舉地解釋:“我有潔癖。”

雖然裴執說的是他有潔癖,但稍微知情一點的人都知曉,他這是為了謝凝。

沒有人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多問,他們和裴執本來就不熟,開玩笑可以,但也得看人。

如果和裴執開玩笑,裴執不一定會接話,說不定還會撩冷臉把氣氛鬨得很尷尬。

謝凝和裴執都不是愛說話的,這一桌被對比得尤其安靜。

有人想活躍氣氛:“哇,你們倆關係真好,手機同款,手機殼也是。”

他驚訝地發現,“圍巾也是哦。”

裴執隨口“嗯”了一聲。

他態度冷淡,顯然不想搭理對方。

但不知道是不是謝凝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裴執似乎很高興,就像想不經意炫耀點什麼的想法成真,連眉梢都舒展開不少。

“可以加個微信嗎?”謝凝旁邊,有一個女生緩緩靠近,她小聲說,“我們是同班的,我叫……”

謝凝:“林欣芊?”

林欣芊愣了愣,隨即欣喜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謝凝:“我們的專業課一直同班。”

一直在一起上課,老師時常會點名,加上點名群聊內有每個同學的備注與學號。就算謝凝不與旁人交流,也會知道哪些人是自己的同學。

林欣芊是真的很驚訝。她一直以為謝凝是那種不關心周圍的人,可能謝凝都不知道他們是一個班的同學。

很多人上課都會摸魚看一下手機,但謝凝不會,他永遠都在認真聽講、做筆記,又或是思索。課間時,彆的同學去便利店買吃的又或是補覺,他依舊坐在座位上,耐心地梳理知識點。

謝凝是真的可以做到一上午不看手機一眼。

林欣芊一直以為謝凝必然很難相處,但聊了幾句後發現,其實並不是。謝凝很有禮貌,認真傾聽、從不插話,和謝凝聊天,她覺得很舒服。

因為同專業同班的緣故,他們很難不聊到專業作業上去。謝凝的專業知識紮實,從小就參加過很多比賽,看過許多國際展覽,他口

中的一些設計理念,也讓林欣芊眼前一亮。

林欣芊:“哇,你說的這句話和Sini說的好像!你應該知道她吧?你肯定知道……”

她有點不好意思。謝凝怎麼可能不知道Sini是誰?又或許是,他們這個專業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Sini。

Sini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她的一生也很勵誌,和丈夫從小縣城開始拚搏,母校便是他們的學校。她沒有追隨當時國內的設計潮流,而是勇於開創新風格,現在正在國外開工作室,同時也在國外某院校裡當教授。

裴執就聽著他們倆聊天,想插話,但他們聊的都是專業性內容,他聽得一知半解。

他有些不爽,在桌子底下,他伸手勾著謝凝的手指,指腹一下下蹭著謝凝的指骨,百無聊賴似的,時不時捏兩下。

這個舉動特彆像被主人忽視過後,試圖咬主人褲腳來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大狗。

謝凝回頭看了裴執一眼,神色有些困惑,裴執十分無辜。他湊近過來說:“喜歡嗎?”

謝凝:“嗯?”

周圍有人唱歌,他沒聽清。

裴執隻能靠得跟緊,他伸手挑開謝凝鬢邊的頭發,胸口幾乎抵著謝凝的肩頭。他說:“想要她的簽名照嗎?”

原來是這個。謝凝失笑:“不用,我有很多。”

裴執:“但都不是我送的。”

在某些方麵,裴執總是顯得很幼稚。但這個,謝凝真的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Sini的簽名照,我想見她,隨時可以見到。”

裴執:“你們認識?”

“嗯。”謝凝說,“她是我媽。”

裴執詫異抬頭。

Sini就是謝妍,謝凝的母親。謝妍在取這個英文名時,謝凝剛降生不久,當時她因為謝凝有了一個靈感,之後靠這個作品獲得某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也正是這個獎項,成為她事業的轉折點。

她給自己取了Sini這個英文名,Sini,念起來既帶了謝妍的姓,同時又帶有一部分的“凝”。這是一個充滿愛與紀念的名字。

林欣芊說:“Sini好像有一個兒子,但不知道具體信息,不知道有沒有繼承到她的天賦。”

“他肯定在國外吧?說不定是她親手帶,畢竟國外的藝術氛圍比較好,國內沒有消息也正常。”

“……”

謝凝也從未對外說過這些。他從來不與人提起自己的家裡,也不會引起自傲或沾沾自喜。

裴執有些好奇:“為什麼不去國外念書?”

謝凝的父母都在國外,並且事業有成,經濟方麵也沒有問題,裴執想不到謝凝不出國的理由。

“這是我的夢校。”謝凝說,“也是我父母的母校。”

謝凝從小就想來這個學校,在他有記憶開始,他父母時常被邀請回母校做演講,他也會跟著去。

可能是從小耳濡目染,他對這個學校充滿憧憬,直到長大,他也沒有改變想法。

“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五光十色的燈光下,裴執坐在謝凝身邊,在桌子下,用手勾了勾謝凝的手指。謝凝的臉被迷離燈光照出一種瑰麗的色彩,他說,“現在的你,也很耀眼。”

他們在聊天。但距離很近,似乎早就超過正常的社交尺度。

肩膀挨著手臂,裴執隻需要再挪動一點,就可以牽到謝凝的手,但不敢。

他隻敢偷偷用手指蹭著謝凝的手指。

撐在座位上的雙手靠得很緊,手指蹭著手指,貼在一起的肌膚不到兩平方厘米,卻讓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裴執的神情饜足,忽然,他側低頭看著謝凝,說:“好想。”

音樂聲響亮,蓋過了裴執的聲音,謝凝見裴執目光如此認真,以為裴執是有話要說。於是主動抬起下巴,將耳朵湊了過去。

【好想牽你的手。】

【但是老婆說了不可以,彆人會亂說。】

【不能讓彆人說老婆。】

【偷偷蹭蹭老婆的手指,就夠了。開心^0^。】

【老婆老婆,我是不是很聽話?】

裴執的眉梢似乎還有點驕傲與得意,如果不是能聽見裴執的心聲,謝凝肯定不會察覺到這一抹細微的表情。

謝凝覺得有點好笑,室內有些熱,他的手心裡出了些汗。他說:“我去廁所洗個手。”

衛生間環境乾淨,洗手台附近點著香氛。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KTV都不像普通KTV,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裝修雅致不顯俗氣,服務到位,衛生做得也很乾淨。

水龍頭的流水聲響起,纖長細白的手指穿梭在透明的水線中。謝凝專注洗著手,把水龍頭關閉,剛一抬頭,就從鏡子裡看到身後的裴執。

裴執什麼時候來的?

謝凝剛一轉過身,裴執就將他迎麵抱住。裴執很高,儘管刻意彎腰低頭,他們仍舊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

而這樣高大強勢的男人,現在正像巨型犬一樣,不住地用腦袋拱蹭他的脖頸。

濕熱的吐息與高挺的鼻梁落在肌膚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混合皮膚饑渴症帶來的滿足感,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謝凝很輕地喘了一聲,他險些要站不穩了。想推開裴執,但手還是濕的,他儘可能保持身體平衡:“裴執,我的手還是濕的。”

“濕的就濕的。”裴執側了側頭,微涼的薄唇若有若無蹭過敏感的耳垂,謝凝整個人都僵住了。裴執幾乎是在用耳語說,“直接把我弄濕吧。”

“……”電流順著脊椎向上攀爬。謝凝的呼吸變得有些亂,“你彆這麼說話。”

“怎麼說話?”

“你這樣說話,太奇怪了。”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裴執說,“不過你覺得奇怪,那就奇怪。我聽你的,我以後不這麼說話。”

裴執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

謝凝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樣親近的

接觸,而且裴執沒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滿足感更加強烈。

他怕皮膚饑渴症在這時發作,於是又試著推了推裴執。

謝凝帶著些喘息說:“會有人進來……”

皮膚饑渴症被滿足後,他是真的開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