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大唐種田指南 浮雲素 6451 字 6個月前

第六十六章/2022.7.3

陳子航一來事情就好辦了,高長鬆趕忙將他請進來,倒是蔡元光與楊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警惕地看向毛氈怪人。

陳子航“噫”了一聲,將毛氈又攏了攏,隻留下一條細細的縫。

他們在看我,好可怕哦!

高長鬆趕忙解釋:“這是我靈寶派的二師叔陳子航、陳師叔,他的功力很強,是僅次於掌門的,剛才我傳訊給他,希望他能來搭把手,我擔心自己功力不夠。”

他還給楊晨他們展示自己是如何傳信的,千紙鶴歪歪扭扭地向前飛,讓兩人肅然起敬,這可是真的道法!

有高長鬆做擔保,他們也不糾結陳子航的模樣了,隻以為他修行了某種功法,不得見人顏,佛教中不還有閉口禪嗎?

陳子航的社恐屬性還很嚴重,高長鬆對蔡元光說:“我這師叔在外作法時不喜為人所見,需給他找一僻靜之地才好行敕水法。”

蔡元光家院子還是挺多的,他找了間帶井的庭院,將僮仆都遣出門去,隻留高長鬆與陳子航兩人。高長鬆見四下人皆摒退,以商量的口吻道:“二師叔,人都退去了,可否從毛氈毯中出來。”

絨絨的氈毯中,陳子航小聲呼氣,終於磨蹭著探出頭來,高長鬆也不催他,隻耐心等待,終見他磨蹭著將毯退去。

陳子航是社恐,這恐懼多來源於人,而不隻是環境,眼下隻有他與高長鬆,再加之他道心堅定,還是能做法的。

*

敕水法在道教中多用於設立禁壇,所謂的敕水禁壇指的是大型的蕩穢禁壇,敕水的具體含義是蕩滌塵埃。

行敕水法的科儀跟蕩穢科儀是差不多的,由於隻有高長鬆跟陳子航兩人,他倆分工,陳子航念敕水咒,而高長鬆手搖三清鈴。

三清鈴是很重要的法器,鈴聲清脆悅耳,有寧心安神的功效,為神人所喜。既然神明與人都愛這鈴聲,那心思不純的妖魔鬼怪自然就不愛聽了,於是他還有驅邪的功效。

高長鬆帶來的是常用的“滴水鈴子”,誦經文時都搖這種鈴。

清脆的鈴聲好似落在人的心上,陳子航又將敕水咒念得抑揚頓挫,隻聽他說:“一點在硯中,雲魚須臾至。病者天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化為粉碎。”

也不知是否為高長鬆的錯覺,他感覺那水變得更清澈、更透亮了。

……

傍晚前,阿毛載著淨塵回到蔡元光家。烏斯藏不像長安,門禁執行得很嚴格,可百姓都知道,太陽落山後就是妖魔鬼怪的時間,在外遊蕩難免遭禍,夜深人靜時他們都呆在家裡。烏斯藏勝似有門禁。

佛前水供在主院的正中心,敕水咒加持過的淨水則擺在佛前水邊上。

其實,科儀中的淨水也有它的專屬器皿,可這不是高長鬆沒帶嗎?他想了一下問蔡元光:“有沒有黃金打造的碗?”

蔡元光聽後略有些無語:“當然是沒有的。”

誰沒事打金碗啊!

高長鬆想了一下道:“那可否借個稍微貴點的碗,我擔心貔貅覺得土陶碗太簡陋了,都不肯喝水。”至於為什麼不拿最貴的碗,這不是怕貔貅一口把碗吞了嗎?

哎,還是節省點成本吧。

蔡元光想想,認為高長鬆講得很對,他說:“我有一隻唐國所出的白瓷碗,身淺、敞口外撇、玉壁形底足,來自江浙地區的名窯,恐怕你在整個烏斯藏都找不到第二隻了。”

高長鬆聽後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太貴重了。”你說是黃金的,被貔貅吞了後他還能打一隻類似的,一旦上升到瓷器,就成無價之寶了。

唐代的青瓷與白瓷都是時代的寶藏,是萬裡挑一的珍品,高長鬆想他不過是個豆腐商罷了,哪有本事弄到瓷器?

最後還是找了個普通點的瓷器碗,說哪兒特殊,就是鑲嵌一層金邊,這碗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等到一更天,還沒什麼反應,習慣整夜冥想的高長鬆與淨塵還好,楊晨他們都開始打瞌睡了,至於烏雲,早就找了處安靜地,盤尾巴呼呼大睡。

高長鬆還是在冥想,當他冥想時,感知力都會變強,有時他認為,自己雖閉著眼睛,卻能“看”見外麵的世界,他的精神力像觸須般向外擴散,捕捉空氣中靈力流動的方向,描摹出圖景。

忽然,他感到一陣風撲麵而來,起初,這股風並不爆裂,柔和地拂過人的臉龐,蔡元光感到一陣睡意,仿佛他多日來積累的疲憊蜂擁而至,他的眼皮子在打架,馬上就要睡去了。

“叮!”

耳邊忽地炸起一聲響,蔡元光垂落的眼皮猛地抬起,他驚懼地看向高長鬆,隻見他搖動三清鈴,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這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像一柄利刃撕破人腦海中混沌的霧靄,還人以清明。

他跟楊晨都是被鈴聲驚醒的。

陳子航還藏在毛氈中,也不知他是睡去了還是嚴陣以待,淨塵的眼睜大了。

微風越來越大,變成了颶風,饒是他們提早收拾好庭院,那些細碎的石礫還是被掀得咕嚕嚕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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