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一百七七章(1 / 2)

大唐種田指南 浮雲素 12704 字 6個月前

第一百七七章/2022.1.4

兩天後,神京汴河沿岸的清茶坊內坐滿了人,上首的高腳桌前,說書人清清喉嚨,承擔起讀報重任。

隻聽他繪聲繪色道:“且看那呼延背手站在靈秀之巔,望著漫天的浮雲與腳下不見底的深淵,沉聲道:‘七年學劍,至今三十載,未嘗有敵手’。”

說書人無愧於他的職業,還給此話配上一幅很有意境的場景,他用上吟誦的語氣,尾音悠長。

清茶館內,隨他尾音落下,聽客皆陷入沉寂,半晌,隻見一豹頭人猛地拍桌麵,重聲道:“好!”

一時間,叫好聲此起彼伏,既是為了說書人叫好,也是為呼延問雪的話叫好。

“我就愛他這股狂勁!”

說這話的是妖族,他們可不搞人族中庸那一套,平時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撞上神仙都試比天高,呼延問雪的話很對他們的胃口。

“這哪裡是狂,他確實未曾一敗!”

開始有人頭頭是道的分析:“前些年異獸騷動,呼延道友一人一劍獨斬異獸百二十匹,哪怕是大相國寺的惠明也不過打死九十八。”

“惠明一身蠻勁,卻也比不過他。”

這開始掐戰力了。

當然,有人喜歡他,就有人看不順眼他。

其中有嘖嘖的。

“狂!太狂了!一點修道人的穩重都無。”

“修道本質不應該追求大道嗎?如此看重勝負,是著相了。”

其中也有朱之洞的支持者。

“吾等應視朱道友為楷模,天地由縱橫,風雨任逍遙,這才是修道之人應該追求的隨性啊!”

“說什麼屁話,他難道就不狂了嗎,要跟天地鬥!”

明明一開始是二次讀報,卻很快發展成了互掐,而且還分成倆陣營。

這也是高長鬆有意為之,畢竟第一次出小報,他刻意引導出了王不見王的架勢,其中一些可能單純不喜歡呼延,或者看不爽朱之洞,這就很容易成為另一派的路人粉。

現在其他黑馬和種子選手還沒有小報,他們攻訐其中一方時缺少說服力,就會拿另一方當筏子。

這情況高長鬆預料到了,也跟朱之洞與呼延問雪說了,結果這兩人都不在意。

修道之人,道心都是很□□的,哪能為外物所動呢?

*

高長鬆也喝茶,清茶坊、人情茶肆、花茶坊,看見人多,他就進出轉轉,滿大街小巷都在討論新出的小報。

鐘離珺聽說他要去花茶坊吃茶,也跟去了。

花茶坊是娼家設的茶館,茶圍費高,但比清茶坊受歡迎,如果說清茶坊裡的是普羅大眾、勞苦百姓,那些當官的有錢的有功名的都喜歡往花茶坊跑。

誰不愛紅袖添香呢?

當然,高長鬆人還比較年輕,他主要是來市場調研的,最多看看小姐姐們的歌舞表演。

鐘離珺跟他進花茶坊時木著一張臉,很有點苦大仇深的意思在。

高長鬆奇道:“你怎的往這裡跑?”

他露出逐漸理解一切的表情道:“聽聞京中金吾衛得閒時也常來此聽曲……”

他記得鐘離珺跟禁軍、金吾衛的關係都不錯,畢竟都是禦前當差,他是不是也經常參加這種團建活動?

鐘離珺立刻拒絕三連道:“我不愛勾欄聽曲。”

他就像根木頭!

他說:“我來此隻為查案。”

高長鬆奇道:“查案?”

他不是大唐的官差嗎?能查案查到東勝神洲?

鐘離珺細細解釋一番:“這也是我偶然發現,先前武道會上表演隊舞的妓子,身上纏著一股妖邪之氣。”

高長鬆更奇怪了,他說:“這東洲遍地是妖族,有妖邪之氣怕不罕見。”

鐘離珺卻解釋了一番。

“此妖邪之氣非妖氣。”他說,“十二郎可聽說過四凶?”

高長鬆點頭道:“上古時代的舜帝流放到四方的四個凶神。”

鐘離珺道:“善。其中有一名窮奇的,知人言語,善蠱惑人心,喜製造戰爭,他遇見為人忠義的,會咬到此人的鼻子,遇見凶惡的人,反倒是會給予饋贈。”

“這樣的妖族,犯下太多惡孽,毫無善念,就會釀造出邪氣。”

高長鬆道:“就是公認的惡妖。”與之相比,那些吃人打牙祭的小妖怪都不算惡。

鐘離珺道:“幾年前窮奇曾去過大唐,後被修士們驅趕往北俱蘆洲,他理應不在此,可不知怎的,我感到那股邪氣,竟與他身上的相似。”

高長鬆一聽,合著就是說這裡藏了個反派boss唄,而且這boss對唐有害處,他連忙問道:“那跳隊舞的妓子……”

鐘離珺說:“應隻是碰巧纏上,邪氣很快就散開了。”

“但凶獸一般都喜歡花茶坊、教坊司之類的地方,這裡容易滋生嫉妒與怨懟,一些喜陰損的異獸都愛駐紮在此。”

高長鬆接受了他的理由,想鐘離大郎真是正經人,還要解釋這麼多。

他對鐘離珺的官差不是很感興趣,主要認識這麼久,除了看他點卯跟四處除妖外就沒乾什麼事,假期還老長老長的,讓他很羨慕修行者的工作環境。

不過他還是用慧眼掃視了全場,嗯,就跟鐘離珺說的一樣,帶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可這黑氣很多不和的家庭也有,不是什麼大事。

*

高長鬆繼續將注意力轉移到炒作大業上。

他思來想去,招來書院兼職人員,禮貌詢問一下:“你們中,有沒有職業噴子。”

包括孫元日在內的學子麵麵相覷道:“什麼叫職業噴子?”

高長鬆言簡意賅道:“就是很會罵人、吵架,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那種。”

孫元日等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最後由跟高長鬆出過門的孫元日出列解釋道:“我們都挺擅長的。”

高長鬆:嗯??嗯???

孫元日投以誠懇的眼神道:“讀書人之間的事,怎麼能叫吵架呢,不過是切磋辯論罷了。”

高長鬆想:是我著相了。

仔細回憶,中國古代的官員似乎都很挺會吵架的,尤其是國主比較開明的朝代,那已經不是在朝堂上吵架了,打架的都有。

他的嘴角抽了抽,乾脆把這群學子都收了。

眼下,一群人占據正書堂後的小屋子,高長鬆站在最前頭,其餘學子擁擠在一起。

這房間設計得巧妙,除門外隻留一扇小天窗,窗戶的透光程度也不行,分明在白日,卻隻堪堪見人影。

在如此幽靜神秘的環境下,高長鬆吩咐道:“你們去寫幾篇文章,好好貶一下熱門選手。”

孫元日傻眼了,其餘學子也傻了,他們麵麵相覷後試探問道:“你說的是呼延道友與朱道友?”

高長鬆露出神秘的笑容道:“誰火就貶誰。”

他說:“我也是去茶攤子上聽過的,一些人,不喜歡他倆,罵得很厲害,你們照著那法子寫,不要一捧一踩,一視同仁地貶到底。”

“到時候我把文章貼棚屋那,肯定引起轟動。”

孫元日他們脖子縮起來了,雖能理解高長鬆的意思,卻還是道:“不能夠啊,如果給人知道是我們寫的,那還不被扁死。”

彆的不說,中山書院的學子就很重視天下第一武道會,甚至有人逃課去看會的,夫子憤怒地狂敲竹杖,恨不得把逃課學生通通打出去。

他們這群人應在正書堂兼職,很受歡迎,隻因他們拿票有優惠,知道更多小道消息。

了解同窗們的狂熱,他們哪裡敢貶斥群眾的偶像呢?被發現就不得了了。

高長鬆道冷酷無情:“要麼你們合力創作下,不行就改換文風,不被發現就行了。”他宣布,“反正人都在這,知道的都是共犯,快些諏幾篇文章出來。”

這時他就展現出殘酷資本家的嘴臉,隻要結果,不聽過程了。

孫元日他們沒法子,被關了小黑屋,一揮而就後,都不敢回頭看自己寫什麼。

看高長鬆很滿意似的,逐字逐句讀過去,還抹去滿頭滿臉汗道:“絕對不能給人知道是我們寫的,否則在書院就過不下去了。”

高長鬆道:“肯定肯定。”趁著月黑風高時,搖醒啄木鳥,讓他們去貼小報。

*

次日一早,幾篇雄文一經出世便一石激起千層浪,差點沒把棚屋給點燃了。

好在高長鬆比較有先見之明,安排了武力值較高的誌願者把手,沒讓憤怒的群眾一口火將雄文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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