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隻有頭,沒有尾,他還沒有呼救呢,十二郎還沒有救我呢,怎麼就走了?
不錯,白仙壓根沒把豬八戒的碎碎念放在心上,隻記得他說“誤會、誤會”了。
這誤會究竟在哪?
白仙想起那可怖的豬臉,不就是十二郎家養豬的長工、豬剛鬣嗎!
他跟豬八戒一點也不熟,除卻在烏斯藏的日子,白仙壓根沒見過豬八戒,他是隻刺蝟,哪怕在東勝神洲,都窩在溫暖而舒適的高宅,誰沒事往豬圈跑啊!
白仙對他的印象也不深刻,不知道豬八戒的前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被趕回高老莊這兒的。
初見豬八戒,白仙嚇了一跳,謔,十二郎家跑出的長工,都開始占山為王、作惡了?
他不僅作惡,還吃妖怪!聽來比吃人還要殘暴哩!
白仙擔心起來,這股憂心都是衝著十二郎去的。
他既想以功德成小仙,自曉得世人功過與身邊人息息相關,就譬如豬八戒與高十二郎,前者為後者長工,後者既是他的主家,長工作惡,就要承擔連帶責任。
放世間,縱著豪奴的大家公子,也會被百姓吐口唾沫,放在因果簿上,豬八戒吃妖怪、吃人,難免對十二郎沒好處。
他又想:這妖要是再邪惡點,做惡事時打著十二郎的名號,那就更不得了了啊!不成不成,一定要告訴十二郎,讓他提高警惕。
如此想著的白仙,壓根記不起豬八戒小心翼翼給他送供奉的原因,不就是想堵住他的嘴,不讓高長鬆知道嗎?
豬八戒卻沒想過,他的白兄弟,這名受害人,壓根沒想起自己也是十二郎麾下的,正是他的異常舉動暴露了自己。
……
高長鬆接到一封信。
是從烏斯藏來的。
他本以為是於四娘或者其他管事、管事娘子寫的,誰知字屬於乾練的於四娘,口吻卻是軟綿綿、慢騰騰的白仙體。
高長鬆看後都震驚了。
恰好鐘離珺推門進來,見高長鬆眉毛挑得都快飛起來了,瞥一眼信紙道:“出了什麼事?”
“豬剛鬣……”高長鬆欲言又止,“我不知該不該信。”
“什麼?”
高長鬆乾脆把信遞過去道:“你還是看看吧。”
鐘離珺一目十行地看完,也驚了:“不至於吧,隻聽說過妖怪吃人,沒聽說過妖怪吃妖怪啊。”
他說:“這得造多少殺孽啊。”
高長鬆認為鐘離珺說得不對:“你這話說的,殺人是造孽,殺妖怪是功德,所以吃妖怪,那也是功德。”他舉了另外一個例子,“你看天庭的童子,下凡投妖胎後也吃人,豬剛鬣是天蓬元帥,以前不還是吃人過活嗎?”
“他吃豬,都比吃妖怪來得殘暴。”
那可是同族!
鐘離珺被高長鬆說服了,他點點頭道:“有理。”
高長鬆猶豫道:“那是管還是不管。”
鐘離珺說:“哪怕管也不是你管,他已經獨立山頭,就不是長工了,陳玄奘若看不順眼他的做派,自然會鎮壓,不需我們說什麼。”
又說:“不過如此看,烏斯藏是是非之地啊,過段時間還得去高老莊上看顧一下,免得莊上的妖怪、白仙等被拉下水。”
高長鬆點點頭,鋪平白紙,開始給白仙寫回信,大意是不用擔心,過段時間他會回來跟豬八戒“談談”,給他們撐腰。
寫完後他問鐘離珺道:“玄奘法師走了沒?”
他沒具體算時間,隻覺水陸法會是最近結束,那按正常情況,西遊記得開始了對吧?
鐘離珺說:“說是休整兩天,後日出行。”
他因高長鬆的緣故,高度關注西行一事。
就是……
“我觀玄奘法師,似準備輕裝上陣,隻帶一行囊一匹馬,三年內未必能往返天竺啊。”
他們正常走絲路的商隊,都不會這麼快。
高長鬆不以為然道:“軍令狀肯定是要立的,完不完成得了就另說了,隻要他能回來就不算失敗。”
“對道門來說,他肯定是會來越晚越好,不回來就更好了,師父都怕他取回真經來,大唐佛教大發展呢。”
這高長鬆是無所謂的,他對佛啊、道啊的,沒有古人的敬畏之心,或許自在逍遙才是他的道呢。
即想做什麼,就去做些什麼。
高長鬆說:“他辭行那一日,記得叫我,我想去看熱鬨。”
鐘離珺說:“哪怕是看,也隻能看見烏泱泱的人,唐王準備親自送他。”
高長鬆說:“那我也能出城後跟一小段啊。”
這可是曆史畫麵,怎麼能錯過!
兩人說了一番,信也寫得差不多了,高長鬆想了想,準備過段時間回高老莊時拜訪一下豬八戒。
主要是敲打他,哪怕是吃妖怪,也不能把自己的員工給吃了啊!
至於豬八戒見到他後會不會膽戰心驚,又或者會不會以為高長鬆回心轉意,要他回去當長工,這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