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演 黃金瞳(111)(1 / 2)

一鏡封神 初答 7166 字 4個月前

羅馬士兵的搜捕結束之後,烏納斯及其親信們又聚集在了一起。他們的人數已經減少了很多,連烏納斯的謀士阿利亞也不見了。

氣氛一時十分的沉重。

“神廟裡傳出了一道神諭——戰爭之神在索要祭品。”有人開口。

那所謂的祭品,毋庸置疑是他們中的人,這不過是那個男人編造的‘合理’借口罷了。

“他們也許還活著,被關押在神廟裡,我們今晚——”

“他們已經死了。”沒有比烏納斯更了解賽特的秉性了,這個男人在他兵敗時,追著他的殘兵直到亞述古國,如果不是他犧牲了一部分的手下讓賽特認為他已經死了,賽特一定會是趕儘殺絕,“我們絕不能靠近神廟。”

“……”

阿利亞的死絕大部分是的他自作主張,烏納斯勸說過他,可他仍要留下來。但烏納斯無法因為這個原因原諒自己——是他將這些人帶來了羅馬,他們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我們該回埃及了。”他也該與這在羅馬的一切一刀兩斷了。

……

新的流言在王城中四處泛濫,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的隱晦,它告訴所有人錫金篤信鷹神,每個錫金人成年後都會在身上紋上鷹的圖騰,而錫金的王室,則沿襲罕見的金瞳。

這個流言起初說是被一個去過錫金的羅馬商人散布出來的,而後變成了一個編纂文獻博學多才的貴族。無論是誰,這條透露出更確切消息的流言因為之前幾次流言的鋪墊,在一夜之間傳遍了羅馬。羅馬不乏有錫金的奴隸,他們中有被買賣奴役多年的男人,也有麵容姣好依傍身體能夠活下去的女人,當他們身上被奴隸印跡燙的四分五裂的鷹神圖騰被重新提及,因為各種誘導或者殘酷的逼問,他們中有些承認了錫金金瞳王室的傳說。

得到驗證的流言更加泛濫不可遏製。

而作為羅馬高庭的賽特,馬上因為罕見的金瞳成為了整個風暴的中心。

已經成為大祭司並且深受羅馬大帝寵信的賽特本來不該被平民質問,然而他從前在密涅瓦身旁時的殘暴行徑,招來了一些弱小貴族的反噬——他們從前服侍於密涅瓦,密涅瓦得勢時他們小心侍奉,密涅瓦失勢之後,他們稍有怠慢,作為密涅瓦忠仆的賽特就做出滅門放火那樣的報複。現在密涅瓦死了,新得勢的西塞羅組建了新的勢力,不再需要他們的巴結,他們多年的不滿與恨意自然就隻能傾瀉在賽特的身上。

這些弱小貴族相互聯合,都想借由這流言在西塞羅回來之前把賽特打入永不翻身的地獄。

這是羅馬王宮之外的,羅馬王宮之內,又有揣度墨丘利心思的年輕貴族們——西塞羅與墨丘利的交鋒他們看在眼裡,既然兩位大帝不和,而賽特作為西塞羅的勢力之一,除掉他就是對墨丘利最有利的方法。

所以連墨丘利都沒有預料到,隻在流言發酵的第二天,帶來的連鎖反應就已經拉動的整個羅馬高庭震動了。他在元老院召開緊急會議,本來是想平複流言,但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失去西塞羅坐鎮的羅馬宮廷,話語權完全傾斜。在他的親信們附和要將賽特免職,審問調查的時候,西塞羅的親信們一個個卻都沉默不語。

“難道要讓我因為宮外的流言,去懷疑一位虔誠侍神的大祭司嗎?”他開口想要挽回。然而他的親信們卻會錯了他的意。

“如果他真的虔誠,就應該回應這流言!”

“羅馬的神隻保佑羅馬,他連羅馬人都算不上!”

墨丘利第一次感到權力分化帶來的麻煩——從前元老院中的勢力,隻分為擁簇他的和擁簇舊政的兩方勢力,當他想要達成某一目的的時候,隻需要在這兩方勢力裡周旋,然而西塞羅的到來,分化了他的勢力削弱了擁簇舊政的貴族的勢力,當西塞羅走了之後,那些本來與他對立的聲音,突然間變的極其微弱。微弱到難以阻擋一心想要除掉賽特這個西塞羅心腹的聲音。

這在從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羅馬的貴族是極其高傲的,他們絕不會因為平民的質疑去做什麼。而墨丘利提拔起來的年輕貴族們,總是對一切身居高位的貴族抱有強烈的抨擊欲。

在元老院劇烈的爭執聲中,墨丘利不得不派人將賽特帶來。

前去傳信的人回來了,告訴他大祭司在神廟中祈福,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大祭司雖然擁有權力,但他的本職就隻是主持祭司與祈福,他可以以這樣的理由拒絕。但在這麼個敏感的時刻,在這麼個許多人都想致他於死地的時刻,他的拒絕就不再具有正當性。

在一眾要派宮中的士兵將他抓來的聲音中,墨丘利為了保護賽特的尊嚴,叫來了奧修。

“去把賽特帶來吧。”墨丘利知道奧修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強行將賽特押解來,但因為是他的命令,這一次賽特無法拒絕了。

奧修已經隱隱的預感到了什麼,在接受了墨丘利的命令之後,他前往了神廟。賽特站在神廟裡,似乎預料到了第二波人的到來。

“賽特,大帝請你前往元老院。”奧修讓跟隨自己來的士兵呆在了神廟外。

“我知道了。”賽特轉過身來,他準備跟隨奧修前去。

“你應該已經聽到了王城中的那些流言吧?”奧修實在忍不住了,“這些流言就是為了針對你。”

“我知道。”這就是賽特一開始就做好的,最壞的準備,“這應該是烏納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之前的流言都隻是鋪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連墨丘利都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連他都有些難以收場的情況。

“墨丘利問過我風箱的事,他告訴我,如果是我做的他可以寬恕我。”奧修說。墨丘利連他都懷疑過了,卻沒有懷疑過賽特,然而這一次流言直指賽特。

“……”

“西塞羅現在不在羅馬,沒有任何人能保護你。”墨丘利的寬恕,來源於兩人的友誼,來源於他沒有更多的仇人,然而現在賽特麵臨的是所有隱患的爆發,宮裡宮外都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離開羅馬吧賽特,我幫你離開。”

賽特知道奧修說的幫他離開意味著什麼,“墨丘利會懷疑你的。”

“隻是懷疑,應該不會殺了我。”奧修曾想過坦坦蕩蕩的和墨丘利分彆,然後離開羅馬,但現在看來,他這個願望似乎難以實現了,“如果我無處可去,錫金可以收留我嗎?”

賽特搖了搖頭,這不是他對奧修這個問題的回答,“我不會離開的。”他離開意味著承認自己的身份,意味著失去得到的一切,意味著錫金開始進入羅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