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演 黃金瞳【番外】(1 / 2)

一鏡封神 初答 9214 字 5個月前

扛負著堅固石塊的男人,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烈日。在他身後,還有不計其數與他做著相同事情的人。他們從金字塔下走過,踩著滾燙的砂石,緩慢的向前行進著。

這片平原上的泥土鬆散乾燥,難以壘砌出堅固的城牆。他們徒步前往埃及,從那裡將完整的巨大石塊扛負回來。

這些人中,男人隻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孩子與女人。

尼羅河沿岸流竄的強盜盯上了他們,在一個扛著石塊的孩子跌倒在地時,他們仿佛得到了什麼訊號一樣忽然出現。

這支緩慢前進的隊伍,被強盜們從中截斷。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在身旁的母親要被強盜拽走時,從地上拾起一塊掉出來的石頭,衝著強盜狠狠的砸了過去。

堅硬的石塊砸中了一個強盜的額頭,在他狂怒的按著流血的額頭,捏著男孩的脖頸將他高舉起來時,一支長箭自他身後而來,穿過了他的顱骨。這一變故令所有強盜停頓下來,隨著男人的倒下,他們驚慌的環顧四周,最後在一處山崖間看到了一個黑發的男人。

隻是一個人?

他們短暫的鬆了一口氣。

“是阿努比斯!!”有人看到了這個男人頭上戴著的鐵製麵具,隻這一句話,就足以讓這些強盜們聞風喪膽。

“該死——”

“快撤!快撤!”

在咆哮聲中,這些拿著武器,站在女人和孩子之中的剽悍強盜,連滾帶爬的撤離了戰場。隻他們沒有走出幾步,迎麵與另一支隊伍撞上。為首的男人駕駛著戰車,黑發狂亂飛舞,他們從地平線的另一端出現,如雷的馬蹄聲有如擂響的戰鼓。

身後是尼羅河沿岸最為神秘凶狠的悍匪阿努比斯,麵前是一支疾馳而來的,裹挾著令人膽寒殺意的戰車隊。被夾在其中的強盜,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後退。

“阿努比斯大人!又來了一支隊伍!”在剛才射出那一支箭的青年,回頭對身後的人道。

那個站山崖上,戴著鐵製的阿努比斯頭套的男人,聞言微微低了低頭。

“保護他們。”聲音因為頭套的緣故,顯得格外的低沉。

握著弓箭的青年,回頭呼喊一句,山崖下轉瞬又多出幾百人奔赴戰局。

迎麵與那支強盜相遇的戰車隊,為首的男人已經結果了十幾個強盜。他手中的武器鋒利無匹,與他交鋒的強盜,隻短暫用武器抵擋了他一瞬,在與這個綁著黑色額帶,目光漆黑死寂的男人對視了一瞬之後,他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懼。

“鏘!”

他手中的武器裂開了,在因為驚恐急劇收縮的瞳孔中,站在戰車上有如神祇的男人成了他在人世看到的最後一副畫麵。

在混戰中躲避到一旁的人群中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戰車上的男人回過頭,在看到跌倒在地上的男孩幾次險被人群踐踏之後,調轉戰車向他疾馳而去。

他的意圖被一個女人發現,她以為這個可怖的男人要殺掉這個孩子,在她驚懼的呼喊聲中,戴著阿努比斯頭套的男人駕駛著自己的戰車,以一種極驚險的角度擋在了兩者之間。

兩人各自誤解了對方的意圖,舉劍與對方交戰起來。

戴著阿努比斯頭套的男人,膚色是埃及常見的蜜棕色,他肩膀更寬闊,流暢而勻稱的肌肉仿佛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

另一個駕駛戰車的男人,身材高大,極為冷峻,所使用的武器帶著顯著的羅馬特色。

“離開這裡!”

“該離開的是你!”

短促的武器相碰中,兩雙幽邃的黑眸各自燃燒著火焰。

在他們膠著時,無處可逃的強盜成了獻祭,他們或被斬下頭顱或被戰車碾壓過身體,血色沉進滾燙的砂石中,片刻後就凝固。

處在混戰中心的孩子爬了起來,隻他被地上的屍體與飛濺的鮮血嚇壞了,跌跌撞撞的往外麵跑去。兩個駕駛著戰車的男人,正在那裡交手,年幼的孩子忽然闖了進來,隨著一聲女人的驚呼,兩人終於看到了戰車前那個嚇的站定不動的孩子。

“阿蒙!”

戰馬已經發狂,兩個男人同時勒住韁繩,在戰馬揚蹄嘶鳴,各自都險些被甩下戰車時,才終於在車輪碾過孩子時停了下來。

衝出來的女人抱住了孩子,躲藏在母親懷抱中的孩子,揪著母親的衣服抬起頭來。

兩個駕駛著戰車的男人都已經站定,隔著一個母親和一個孩子對視著。

“阿努比斯大人,奧修來了。”有人站在戰車下,這麼告訴站定在戰車上的男人。

同樣的,與他對峙的另一個男人身旁也出現了一個報信人。

兩人聽完了下屬的稟報,對視一眼之後,各自下令,“撤退!”

他們走後不久,一支隊伍果然趕來,為首的赫然是戴著黑色眼罩的奧修。他一來,那些被嚇壞的人們就擁簇到了他的身旁。

“奧修大人!”

奧修巡視一眼,在看到地上數不儘的強盜屍首之後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帶著幾分自責的開口,“對不起,我來晚了。”在安撫好眾人,看著他們重新將巨石收集起來背負在背上往前前進時,落在隊伍最後麵的奧修,看了一眼砂石地上留下的深深車轍。

他大概明白沒有出現任何傷亡的原因了。

距離錫金覆滅,已經過去一年了,幸存下來的錫金人,在錫金王城的遺址上重新興建自己的家園。埃及的法老烏納斯,默許了他們進入埃及采集石頭的行徑,並在錫金重建前期,送來了糧食與布匹,幫助他們度過了那一年的寒冬。

至於那位忽然出現,遊走在尼羅河沿岸的悍匪阿努比斯,更是多次出麵保護了行走在這一路的錫金人免受強盜的侵害。

如今冬去春來,錫金的寒冬,仿佛已經過去。

跟隨著這支長長的隊伍,走出了砂石地,奧修抬起頭來,在不遠的前方,新的城牆已經屹立而起。

走過這一路的人,馬不停蹄的卸下自己背負的石頭,參與進新的王城的修葺中。

失去一隻手臂的代執政官,站在城門外,看到向自己走來的奧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奧修回以一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在這裡。他一生追逐自由,與風同行,然而卻在這片土地上停下了腳步——為什麼呢?也許是這裡是唯一還能看到賽特的影子的地方吧。

枯死了很久的樹開花了,白色的花,隨風而起,奧修在進入城門時,看到一朵花瓣飄飛而來,他伸手捉住,放在鼻尖嗅了嗅。

賽特葬在這片土地,他無跡可尋,也無處不在。

而隻為了這片刻的相聚,他願意永遠的在這裡停下腳步。

……

奈芙蒂斯站在宮殿中,這裡還是一片廢墟,宮殿的穹頂已經倒坍,為數不多的幾根仍舊支撐著這個建築的橫梁,也滿是大火燒灼過的痕跡。

她回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方,竭儘所能的為錫金付出。她是所有的錫金人所公認的‘國王’。

她比任何一任錫金的國王都更要優秀,在覆滅中廢墟中將錫金拯救了回來。可此刻的她,沒有平時麵對臣民時的沉靜睿智,反而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顯出些女性的悵茫和悲傷來。

她與奧修回到了埃及,帶走了所有被埃及收容的錫金人。而後他們在歸家的路上,看到了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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