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歧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沈景時調頭時，不經意間透過後視鏡看到他臉上的局促神色。
“剛下課嗎？”
“嗯。”
“還去彆的地方嗎？還是直接回家？”
“都行。”
因為晚上降了溫，沈景時未免等下車開起來，夜風吹的冷，就把車窗關上了。
肖歧映在車窗上的影子，比沈景時還高一些，因為五官深刻，他鼻子的線條，甚至可以說是銳利。沈景時看他現在的模樣，都能想到他離開校園，入了社會後比一般人更要淩厲的氣勢和壓迫感了。
可他現在到底太年輕。
無論心理再成熟，隻要還在學校，都會有一種掩藏不住的學生氣。
很快就到了肖歧家的樓下，兩個人上樓時，落在後麵的沈景時，不經意間看到了肖歧挎在左肩上的黑色單肩包，露出了書本的一角白頁。他伸手抓住肖歧背著的包，仔細看了看，確定是真的破了，不是就是這個款式。
“你包破了。”
“有點舊了，沒什麼事。”年輕人的自尊心，總是勝過成年人，肖歧聽到沈景時的話，矮下肩膀，讓單肩包滑下來的同時，抓住了，提在麵前做遮擋。
“買個新的吧，錢不夠再管我要。”也是剛拿了倒懸發的工資，沈景時才能這麼硬氣。
肖歧已經站在了家門口，鑰匙插進鎖芯攪動的同時，婉拒道，“不用，我隻有周五要帶書回來才會背這個包。”
沈景時正想說什麼，推門進去的肖歧，已經彎下腰，從鞋櫃裡為他拿了雙拖鞋出來，“這雙，我買了還沒穿過。”
沈景時一麵換上，一麵打量他家——如果忽略房間裡隨處可見的寫著XX醫院的塑料袋和亂七八糟的藥盒，這房間，算是乾淨整潔的了。起碼從他這個男生的角度來看，是這樣的。
因為站在玄關，一眼就可以望儘整個房間的布局，沈景時看到所有房間門都是開著的，他理所當然的以為肖歧那個弟弟，已經返回學校去了，隻當肖歧關上鞋櫃門的同時，一扇剛才還開著的房間的門，突然就關上了。
“你弟在家嗎？”
“嗯。”肖歧說，“我去叫他出來。”
“不用不用。”沈景時可沒和自閉少年相處的經驗，“他估計不太習慣家裡有陌生人，想呆房間裡就呆房間裡吧。”沈景時就坐在沙發上，和肖歧聊了下他家裡的其他情況。在得知肖歧的爸已經找人妥善照顧，弟弟雖然仍舊沒有返校，但好歹沒有再嘗試過自殺後，鬆了口氣。
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你家有熱水嗎？”
“有。”肖歧站起身，“我去倒。”
沈景時趁著他倒水的空隙，塞了疊錢在沙發的靠枕後，而後神色自然的接過他雙手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口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肖歧一直送他下了樓，沈景時上車讓他回去時，無意間向後瞥了一眼。肖歧家裡那一層，亮著燈，一個人影站在窗邊，像是在看他，沈景時還沒看清，那本來站在窗前的人影忽然又消失了。
……
回到家時，已經九點多了。
阿姨迎上來，問他要吃什麼，沈景時感覺不太餓，就沒讓阿姨做飯，掃了眼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倒懸，從他跟前的桌子上拿了顆蘋果，坐在了他跟前。
他坐下的動靜，似乎終於迎起了倒懸的注意，他頭也不抬的問了句，“你下午去哪了？”
“在外麵逛了逛。”
“晚上在外麵吃的？”
“沒，我不怎麼餓。”沈景時剛說完，手機響了，因為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他有些乏了，挺腰抬了抬屁股，把手機從口袋裡抽了出來。看著手機上來電顯示的‘阿哲’兩個字，沈景時不經意間露出挑眉的微表情。
沈景時準備出去接，沒想到靠坐在沙發上的倒懸，忽然拉近了距離，“手機要沒電了。”
沈景時手邊就有個插頭，把充電線遞給他後，準備起身，沒想到倒懸是心急打遊戲還是怎麼樣，直接就插上了，為了不耽誤玩遊戲，倒懸索性就趴在了沈景時的腿邊。
沈景時看他玩遊戲正在興頭上，也不想打擾他，掃他的興，就坐著一動不動。
手機還在響。
沈景時接通了電話。
阿哲的語氣裡，充滿了愉悅，“告訴你個好消息，聽不聽？”
沈景時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什麼好消息？”
趴在他腿邊的倒懸，手機忽然頓住了，失去他操縱的遊戲角色，也很快進入了灰色的等待複活的倒計時中。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點的時候就寫完了，文檔炸了，又重新寫的。心情不太美麗，也不太想寫小劇場，錯彆字明天改，哭著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