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宿清醒的時候,是被玄昊抱在懷裡,他們飛在空中,正在撤離祝融山。
“該死!這怪物竟死而不僵還在負隅頑抗!”
隻見從祝融山上開出一朵朵巨大的花,如同怪物張開血盆大口一般,追逐、撕咬,最終又要被玄昊一行人一個一個斬殺。
馮戩和花閻首當其衝,一左一右的,玄昊雖然抱著雲宿,但是他魔力恢複,僅憑自身的魔力那花怪還沒接觸便被炸得粉身碎骨。
那魔胎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開出的花一朵比一朵小,一朵比一朵弱。
雲宿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朵花懸在玄昊的頭頂,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那花立馬又粉身碎骨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
玄昊咬著牙說:“總算是死了。”
他似乎還不解氣,想要將整個祝融山粉身碎骨,但是他抱著雲宿,第一的念頭是趕緊回去將他好好養著,第二才是報仇。
但他話音剛落,祝融山發出一聲震天的聲響,有一隻巨大的手從祝融山中伸了出來,頃刻間到達了雲宿的眼前。
那隻手大大到幾乎能把雲宿整個人包裹在手心裡的程度。
仿佛回光返照似的,那一瞬間的力量達到了巔峰,玄昊和花閻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隻手已經來搶雲宿了。
可怕的力量懸在了頭頂,幾乎是能令眾生匍匐的程度。
雲宿睜大雙眼驚恐的看著,在那種手碰到他的一瞬間,猛然將手一推,接著迅速抓住了玄昊,緊緊摟住了他的肩膀。
玄昊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就在雲宿以為又是一場大戰的時候那隻巨手卻如山河傾倒般的,轟然墜落。
整座祝融山在一瞬間崩塌,頃刻間震耳欲聾。
玄昊抱著他飛得更高了點兒。
雲宿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伏在玄昊的肩頭,從高空看著整座巨大的鳳凰山。
看見那轟鳴般的煙塵如驚濤駭浪般的翻滾,從地底迸發出如同血液一般朱紅的岩漿。
宛如一個巨人倒在了地上,從他的心臟流出汩汩的血,隻是片刻,便是血流成河。
再也不是生機勃勃鳳凰花,而是煙塵、以及被炙傷的頹敗景象。
恍惚間他看見那條透明的膠質物般的大河裡,好像躺著一個巨大的人。
岩漿從那巨人的心口迸發,並且一點點的走向消亡,他穿著一件豔麗的紅衣,如山河屍骨般一動不動,再也開不出一朵紅花,終於是寂靜的走向死亡。
雲宿的喉嚨乾澀至極,他張了張口似乎想喊出什麼,他伸手往下像是要抓到什麼,
冰冷的空氣從他的指尖流過,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捂住了他的眼睛,玄昊在他耳邊輕輕的哄喚。
“睡吧,我的宿宿。”
雲宿眼皮一沉,又墜入了玄昊的懷抱睡了過去。
…………
回到萬魔宮的時候不知道是過了多少天。
那
之後玄昊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照顧他。
而雲宿自從回來之後總是在反反複複的做著噩夢。
“不、不要、不要死!”
雲宿從睡夢中驚醒,在昏暗的淩晨喘著粗氣冷汗淋漓,玄昊將他摟著懷裡溫聲的哄他。
雲宿的眼眸濕漉漉的,在他懷裡輕微的顫抖,好一會兒,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崇燁,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不想在這裡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玄昊溫柔的拭去他眼下的濕意,滿眼寵溺,“宿宿,萬魔宮就是我們的家啊,我們已經回家了。”
雲宿看了著他說:“崇燁,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玄昊輕輕摸了摸雲宿的臉:“宿宿,你在喊誰?你又喊錯我的名字了。”
自從祝融山回來之後,雲宿已經不止一次喊錯他的名字。
起先他以為“崇燁”是一件什麼東西,雲宿總是在恍惚間喊。
後來,漸漸的,雲宿對著他喊,他才知道這是一個名字。
這是誰?
他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壓著似的,光聽雲宿喊這個名字就恨不得把這人殺了。
是不是那魔胎?
或者是這魔胎把雲宿的心智迷亂了,像是沒了魂似的,總是做噩夢,還很容易被嚇到。
有時候對他胡言亂語起來,說要回去。
可是,這裡就是他們的家。
玄昊摟著雲宿,輕輕撫摸他單薄的背脊,“宿宿不怕,下個月我們要成婚了,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雲宿溫順在的在懷裡靠著,猛地又把他推開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結婚,不能結婚!”
他抓玄昊的寬大的袖袍,企圖喚醒他,“你快點記起來,我們回去吧……你到底有什麼心願,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連馮戩有時候都會說起一些事,他隱約做過夢,說在夢裡雲宿和他相識,他們有一對漂亮的小海螺,可以神奇的聽話。
可是他在玄昊麵前提起火烈魔鳥、提起瓊海秘境,提起八級妖獸的妖丹,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他什麼也不記得了,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