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邵睜大眼睛。
他剛有意識,就看見雲宿快速的朝他奔了過來。
這裡好像是他們柳家。
雲宿
穿了一身水綠色的單衣,那衣服又輕又薄,還很透,袖袍和裙擺都很寬大,跑起來或者動起來像是要飄在空中似的。
雲宿沒有穿鞋,奔過來的時候像一隻飛舞的美麗的蝴蝶一眼,光潔的腳踝微紅,他跑得很急,使得裙擺已經到了小腿之上,能看見他雪白如玉般的小腿。
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在逃跑、在求助,烏黑的長發全部散開了,發尾係著一條將掉未掉的發帶,他真是漂亮極了,隻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憐愛他、想要幫助他。
更何況,此時此刻他的眼睛看向的是自己,他在向自己求助。
柳邵幾乎是連忙要去接住他、把他抱在懷裡。
甚至雲宿被什麼絆了一下,即將要摔倒了。
柳邵連忙要去抱他。
隻聽見“嘭”的一聲,雲宿居然摔在了他的腳下。
柳邵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他竟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要扶雲宿的意思。
他的靈魂像是和他的身體分離了,他從自己的身體慢慢懸浮倒了上空。
他看見自己冰藍色的眼眸冰涼的垂下,無動於衷的、隻是冷漠的看了雲宿一眼。
雲宿大聲喊了起來:“神子大人,請你庇護我!”
柳邵的虛影在一旁焦急的喊:“快點、快庇護他!宿宿都要急死了你個蠢貨竟然還是這張死人臉!你快滾開,讓我來!我來庇護宿宿!”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影響那個自己,他甚至也觸碰不到雲宿,他像是夢中的一個過客一般,隻能無奈的看著一切按照既定的步驟發生。
他看見自己厭惡般的皺起了眉頭,神色冰涼,“柳家的寵侍怎麼能闖入天神的教堂?”
他的話無比的冰冷,仿佛是什麼肮臟的東西玷汙了聖潔之地似的,因為雲宿纖細雪白的手碰到了他的鞋麵,他還嫌棄的退了一步。
他像是不染塵埃的天神一般,但凡和汙穢之物有關的人和事隻要碰到了他仿佛是玷汙看他一般。
柳家的寵侍標誌性的水綠色的輕薄羽衣,是矜貴的柳氏子弟可以共享之物,他們和欲望有關,會玷汙天神的使者,會汙染他的道心。
神不救汙穢之物。
雲宿急切的解釋:“我不是,我是被抓來的!聽聞你是德高望重的天神教的神子,是能拯救萬民於苦難的活菩薩,我也是萬民之一,我是被柳氏抓來煉製活傀的,聽說你路過柳家,我便找機會求你帶我出去,我是個好人,神子大人,請你庇護我!”
雲宿還想說什麼,突然一道聲音慢悠悠的傳了過來。
他看見柳金戈閒庭信步一般優雅的走了過來,聖潔的天神教堂斑駁的金光映照在他右半邊臉,他在錯落的光影之下俊美無暇,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大哥,這是我的寵侍雲宿,不好意思,讓他不小心跑了出來,驚擾了你。”
雲宿瞬間僵在了原地。
柳金戈修長的大手抓住了雲宿的手腕,他伏下身,在雲宿的耳邊輕輕的嘲弄:“我的好宿宿,沒想到吧?神子大人竟然是我柳家的嫡長子,他是我的同胞大哥,怎麼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