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邵安靜的等著雲宿,他像個虔誠的教徒似的跪拜在他美麗的妻子身旁,將雲宿柔軟冰涼的長發從漂亮的腳踝邊拿起,放在手心裡閉著眼親吻,他沒有出聲,不敢打擾雲宿。
到了後半夜,雲宿終於起身,他跪久了,柳邵以為他是腳麻了,連忙去幫他揉揉腳,雲宿卻一把推開他,從櫃子裡翻找什麼。
“宿宿在找什麼?我幫你找找。”
雲宿不理他,隻輕輕的小聲的說著什麼,好像在和誰對話似的。
柳邵見他翻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出個所以然來,見他忙活了一大晚上,怕他累著了,想抱他去睡覺,誰知道雲宿開始暴躁焦急了,“沒有、我找不到,是不是你把我的東西藏起來了?!”
柳邵連忙過去幫他一起找,一邊找一邊哄他,“宿宿彆急,我幫你找,你告訴我是什麼能找到的。”
“我撿的鳳凰木。”雲宿比劃了一下,“這麼大一塊。”
柳邵愣了一下,他想起來了,前幾天好像是在櫃子裡看見一塊爛木頭,那木頭臟兮兮的,他怕蹭壞了雲宿的衣服,早就遠遠的丟了。
“宿宿告訴我,你想要木頭做什麼?”
沒由來的為什麼要撿木頭?
雲宿沒有回答他,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是不是你把木頭丟了?!”
問他也不說,罵了一會兒,又開始哭了起來。
柳邵摟著他溫柔的哄,摸了摸他的肚子,又在他耳邊蹭了蹭,“宿宿乖,你累了,改日給你弄一塊大木頭,好不好?”
他撫摸雲宿的頭發,哄著他入睡,雲宿伏在他肩頭靠著,嘴裡小聲的默念著什麼,像是在詛咒他,又像在虔誠的祈禱。
柳邵的虛影怔怔的看著這一切。
“喂……宿宿不太對勁,他不喜歡要小孩便不要,不要逼他。”
沒由來的一陣恐慌,在安靜的、柔情蜜意的破曉和清晨,他美麗的妻子靠在上一世的自己懷裡,他看不見雲宿那雙美麗的眼睛裡的光,一切都是詭異的寂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久違的,雲宿也沒有再推開他。
雲宿好像在自己的世界裡出不來,靠在自己所憎恨的丈夫懷裡,也不再哭鬨不想要孩子,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的溫柔和寧靜。
柳邵見他靠著靠著就睡在了他的懷裡,乖巧可愛得讓他的心一片柔軟,他輕輕的抱著雲宿讓他舒服的睡在床上,陪著他閉著眼到了天明,溫馨得像無數個普通的相愛的夫妻。
到了日上三竿,他吻了吻雲宿的一縷冰涼的頭發,起身讓人去找一塊好一點的鳳凰木。
他心愛的妻子可愛的小腦袋裡有著自己的想法,還有自己的小秘密,背著他鬼鬼祟祟的,有時候在玩稻草,有時候在玩泥巴,又有時候會在如同森林一樣的藏書閣裡找到他。
他把無數典藏的名著撕碎,在一片白紙黑字的書頁中,將厚厚的如同雪花一樣的紙蓋在自己的身上,安寧的沉睡下去。
柳邵找到他的時候總是輕輕的,他知道雲宿所在的位置,卻不那麼去打擾他,整個宮殿都是他的遊樂場,他想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他不傷害自己。
但他也不能傷害自己。
他的身上處處都被施了術,任何攻擊都對他無法起效,但凡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柳邵會立馬趕過來。
很快的,柳邵運來了鳳凰木。
“那日宿宿要找鳳凰木,如今我找到了,宿宿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他生怕雲宿隻要他撿到的那塊臟兮兮的小木頭,幸好雲宿見到這一大塊也很開心。
他甚至連說話都軟了幾分,還給他提了小要求,“我要個雕刻師傅。”
“要雕刻師傅做什麼?”
“我的神明還沒有雕像,我要為祂鑄造一具法身。”
“什麼神明,宿宿從哪裡得知的神明?”
雲宿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仿佛是怪他問得太多了。
柳邵笑了起來,“宿宿問我要雕刻師傅,我教過你的。”
雲宿安靜的看了他一眼,貼近他,給了他一個吻,“把人給我。”
“好,都聽宿宿的。”
至此之後雲宿好像找到了新的感興趣的玩意,柳邵很樂意見到他能夠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有時候會在旁邊等著雲宿。
雲宿像個監工似的,在一旁坐著等師傅雕刻完畢,一會兒去問一下,一會兒又問,好在師傅的脾氣好,不厭其煩的回複他。
問他要雕刻成什麼樣子,他隻說是位能保佑他的、能實現他願望的神明。
偶然有一次柳邵問他是什麼神,他終於答了。
“重火霸天乾坤混沌寂滅宇宙聖帝大魔王。”
柳邵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位神明的名字,這種旁偏的有取了又長又宏大名字的多半是邪神和騙人的東西,騙的是老弱婦孺,一些邪道的術士會用這些人的信仰來修煉。
柳邵再清楚不過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