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1 / 2)

寂寞的鯨魚 含胭 7905 字 5個月前

洗過三遍臉,占喜終於把自己搞乾淨,又脫掉絲襪走進淋浴房,拿花灑衝洗腿上傷口。擦乾雙腿、重新穿上熱褲後,她準備出去,視線卻被盥洗台上的一瓶綠色液體吸引。

是薄荷味兒的漱口水。

占喜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小心思又悄悄地冒了出來,她還是……想吃魚。

吃一小口就行,實在是太饞了。

占喜從客衛出來,看到駱靜語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個藥箱,正在研究瓶子裝的藥水。

他也脫掉了羽絨外套,身上是一件墨綠色高領毛衣,是除夕夜穿的那一件嗎?

真好看,顯得他膚色好白。

那盞鯨魚落地燈被擺在沙發邊,彎弧型的燈杆,一頭木製鯨魚從頂端垂掛下來,亮著溫暖的橘色燈光,柔柔地照在駱靜語的身上。

一盞鯨魚燈,一張沙發,一個英俊的男人,占喜靜靜地看著這幅畫麵,心裡想的是,要是再加一隻貓就更完美了。

駱靜語抬頭看到她,立刻起身,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在沙發上坐下。

她臉上那些烏糟糟的妝和泥都洗掉了,露出白嫩的肌膚和秀美的五官,臉頰旁的碎發也被重新紮到腦後,毛衣下隻有熱褲,光著兩條腿,赤腳穿著拖鞋。

駱靜語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腿上,坐到她身邊,拿起一瓶碘伏給她看,做了個給膝蓋塗抹的動作。

占喜卻是眼神一凜,伸手過去抓他的左手。

駱靜語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占喜哪裡肯放,“啪”一下拍在他左臂上示意他彆動。駱靜語手臂吃痛,右手揉一揉,看著占喜時神情就變得委委屈屈。

看手就看手了,怎麼還打人呢?

“你這手怎麼回事啊?”占喜已經把他的左手抓在手裡了。

這麼漂亮的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手掌上都是破了皮的紅痂,有些已經變硬,有些像是剛受的傷,手背有,手指也有,小拇指下的掌側都有……他這是乾了什麼呀?練鐵砂掌嗎?做什麼活兒會把一隻手傷成這樣?

駱靜語把手機擱在腿上,右手打字:【做芍藥,是這樣了,花朝節的東西,500多個芍藥。】

占喜不懂為什麼做芍藥會把手傷成這樣,這一個多月他們果然聯係得太少,小魚的新活兒她都不了解。

看著他滿是傷痕的左手,占喜隻感到心疼,手指撫過那些紅痂,心想這得多疼啊!磨破了這麼多地方,會不會留疤呀?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就把他的手拉到嘴邊,在大拇指下破皮最嚴重的地方親了一口。

駱靜語就跟左手摸了電門一樣,一道刺拉拉的電流從手掌直通大腦中樞,還沒回過神來,占喜的吻又落在他的手背上、手指上……

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駱靜語胡亂地想著,其實什麼都沒確定對嗎?雖然剛才都擁抱了,也差點要親她了,可很多事還沒說清呢!

左手被占喜握著、吻著,駱靜語的神色越來越不自然,他撐不下去了,又掙了一下,占喜噘了噘嘴才不舍地放開他。駱靜語指指碘伏,又指指她的膝蓋,神情嚴肅地把棉簽遞給她。

占喜沒接,耍賴地說:“我怕疼,你幫我塗。”

駱靜語:“……”

不是他不願幫她塗,實在是因為她傷在膝蓋,而褲子又好短。

占喜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撩開蓋腿的外套把右腿露出來,一點也不客氣地架在了駱靜語的大腿上。

駱靜語無法,隻得拿棉簽蘸著碘伏幫她消毒。

眼睛盯著膝蓋上的傷口,餘光卻還是能看到她的腿。

歡歡的腿好漂亮啊,細細長長的,皮膚細膩,骨架子似乎很小,可他還是不敢用手碰,隻敢用棉簽去抹。

傷口上藥有點痛,占喜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兒。

駱靜語低著頭,占喜看到他頭頂烏黑的發,還有他紅紅的耳朵尖兒,輕聲說:“小魚,我喜歡你。”

他塗抹得很專心,什麼都不知道。

“你超級可愛,還很帥。”占喜自得其樂地說著,“我真的好喜歡你。”

駱靜語放下碘伏,換了一瓶紅黴素軟膏幫她塗抹傷口。

“你喜歡我嗎?”占喜又問,“哎,駱靜語,你做我男朋友吧?”

駱靜語轉頭換了一根棉簽。

占喜偷偷地笑:“你不反對,我當你答應了。”

塗完藥,駱靜語收拾著藥箱,轉頭時發現女孩子將兩條腿屈起擱在了沙發上,抱著他的外套笑得身子直抖,下半張臉都藏在了外套裡。

駱靜語:“?”

占喜拉過他的左手,問:“你的手要上藥嗎?我幫你塗。”

駱靜語搖搖頭,單手比出一組手語:右手後三指彎曲,伸出食指,拇指抵在食指根部,向下一沉;又用右手拇指、食指捏成一個小圈,從右至左揮動了一下;再讓右手掌心貼在額邊,手掌往前一甩;最後就是占喜特彆懂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他做得很慢,比對紀鴻哲打手語時慢得多,占喜一邊看,一邊說:“很……快,好?第三個是什麼?”

她學著駱靜語的動作,右手平伸,掌心貼在額邊,最後手掌往外一甩,“等等你先彆說!讓我猜猜,很快……好,很快會好?是‘會’,對嗎?”

駱靜語笑起來,用手語誇她“聰明”。

笑著笑著,他的眼神裡又浮起一層淺淡的哀傷,拿起手機打字。

占喜沒有湊過去看,等著他打完把手機拿過來,可他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就在他又一次想要刪除時,占喜撲過去抓住他右手不讓刪,將屏幕看了個分明。

很簡單的七個字:【真的不會煩我嗎?】

駱靜語攥著手機,都不敢抬頭看她。

內心深處,他真希望歡歡能看懂手語,如果她能看懂,他就能對她說好多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用稀爛的書麵語言與她交流,偶爾打幾句簡單的手語,還得讓她連蒙帶猜。

一次兩次可能是情趣,可時間久了呢?

人與人之間是要交流的,哪怕他是聾人,不會說話,也有交流的需求,手語的出現就是讓他這個群體可以自如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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