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量其實沒想過薄子衡會告訴他實話,畢竟真要說早說了,沒必要等他問。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薄子衡居然承認了。
“是。”薄子衡道,“不過你好像不記得了。”
餘思量:“……”
他皺著眉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見過薄子衡,隻好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要不你……你跟我說說?”
“沒良心。”薄子衡低低笑了兩聲,“既然你想不起來,那我也不說,什麼時候你想起來了我們再談這件事。”
餘思量微微蹙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又不是特彆難查的事。”薄子衡說著,看餘思量眉頭皺得更緊,連忙舉手投降,“彆生氣,我沒查過,不過我知道你媽媽。”
餘思量:“……那不就是知道了。”
薄子衡沒有回答,而是道:“我跟你結婚,跟你家裡沒有關係。”
“我知道,我那點東西,你還看不上。”餘思量垂下眼,有些沮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想聽實話?”
“嗯。”
“是。”薄子衡道,“在我看來的確很傻,也很……生氣。”
餘思量一愣。
“不止我,你的朋友應該都一樣。”薄子衡道,“氣周嚴,可能更氣你。”
餘思量低著頭:“如果當初我聽他們的,也不會弄成這樣,我活該。”
“彆責怪自己。”薄子衡道,“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你隻是眼神不好,如果真的要怪個什麼人心裡才舒坦點,那就去怪周嚴。”
餘思量含糊答應了一聲,繼續啃翅膀。
薄子衡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低聲道:“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
“因為有人騙我。”餘思量目光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後悔了,想離婚。”
薄子衡默了,他剛剛是不是不該承認?
餘思量看他陷入沉思,忍不住笑了一聲:“逗你的。”
薄子衡:“……”
“跟你學的。”餘思量把翅膀啃乾淨,看雪橇又探頭探腦地湊過來,便把骨頭遞過去,“雖然你不肯跟我說實話,但你做的事我都看見了。”
薄子衡聞言鬆了口氣:“你嚇我一跳,彆拿離婚開玩笑。”
“本來就是個玩笑。”餘思量道,“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兒戲。”
“其實你想當真也不是不行。”薄子衡道,“那張結婚證本來就有法律效力的。”
餘思量微微蹙眉:“結婚不隻是一張證的事。”
“那你覺得是什麼?”薄子衡問道。
餘思量愣了愣,他腦海中此時閃過很多詞,有莊重的,有浪漫的,還有一些不著調的,卻挑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於是隻是反問道:“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吧。”薄子衡道,“我覺得我們倆挺適合的。”
餘思量聞言笑了:“哪那麼容易,你跟我搭夥,以後不結婚了?”
“不結就不結吧。”薄子衡道,“其實在這之前,我沒仔細想過這件事,就覺得……結婚可以,不結婚也可以,大概等年紀到了,我爸媽看不下去,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搭夥繼續過日子。”
“你這哪是結婚,分明是找個兄弟。”餘思量無奈道,“結婚跟找兄弟也是不一樣的。”
“我當然知道。”薄子衡道,“隻是覺得這樣也行。”
“哪行了?”餘思量道,“起碼你不會跟兄弟接吻上床吧?”
他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但心裡放鬆了,有些話就不太過腦,說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話有點怪。
他現在就是那個跟薄子衡結婚的兄弟。
他還想再圓一下,就聽薄子衡說道:“怎麼不行?”
餘思量:“……你這話敢當著你兄弟的麵說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