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的兩人一愣,不由齊聲而道:“怎麼可能,我弟媳家就是你們村子的,就是三文兩塊在你這買的花糕,他們賣出去才是兩文一塊。”
許是聲音有些大,將旁邊工地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一來是為了給莊辛延壯壯勢,畢竟外來的兩人怒吼的模樣像是在尋麻煩;再來,他們也挺好奇的,難不成花糕的價錢真的漲了?
隨即,莊辛延便給他們解了惑,“賣給咱們村的人是三文兩塊,賣給外人價錢自然不同。”
男子急了:“這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人,你賣的多也能賺錢不是。”
莊辛延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那婦人也是不滿,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做生意,結果倒好,居然卡在了這裡,頓時是滿腔的怒火,撒潑地道:“我不管,你不三文賣給我,你就彆想著做生意,我就在這撒潑打滾,誰都彆想進這個門。”
許是以往這般撒潑的行為為她帶來了不少便處,使得是爐火純青。
“我倒是要看看,你敢如何撒潑。”
一聲厲喝,林村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就連是村子裡的人,若敢如此撒潑他都會狠狠地嗬斥一頓,更彆說是外村的人,竟膽敢在他們村子裡鬨,簡直是氣煞他也。
林村長麵色沉怒,他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我們溪山村,敢怎麼鬨!”
那婦人被嚇得心中一咯噔,男子更是扯了扯他媳婦的袖擺,讓她彆鬨。
可婦人梗著脖子,“還不是你們太欺負人,憑什麼賣給我們的就比彆人多。”
林村長也沒去問莊辛延,而是直接地問道:“既然是買賣,價錢難不成還由買的人來定?你們願意買便買,真要是氣不過便去衙門那鬨,敢在我們村子裡鬨事,彆怪我將你們扔出去。”
婦人氣得麵色鐵青,偏偏無可奈何,最後隻能夠懨懨地同著男人離開。
瞧著人離開,林村長的麵色才柔和一些。
其實,說起來他心中也有擔憂。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村子裡上山打獵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出去賣花糕,而且個個掙得都不少,就是他兒子林寶成,最多的一日居然掙了一百多文,簡直讓他們驚喜得不行。
可同時,他們也難免有些擔憂。
今日這上門的兩個外村人,所要做的事,何嘗不是他們擔憂的,這賣花糕的人越多,他們村子裡的人不就是賺得越少了麼。
隻是他不免也有些疑惑,這對於莊辛延來說,不管是賣給誰,都是賺的,可為何他又會拒絕了?
也許實在是壓抑,所想的這些話,他不免在莊辛延麵前問了出來。
莊辛延回望著周圍的人群,話語中帶著沉穩,“村長,您認為如果我去鎮上以兩文一塊的價錢去賣,能不能賣得出?”
林村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
莊辛延笑了,“那您說,我為何要以稍低的價錢賣給村子中的人,再讓他們賣出去?”
話音落下,鴉雀無聲。
周邊的人臉上無一不是震驚以及百感交集。
是啊,莊辛延這麼做,為的是何?
還不是為了村子裡的人。
這才多少時日,基本上家家戶戶的荷包都是鼓了起來,村民的臉上流露出來的神色都是對於未來美好的期盼,而這一切都來自於莊辛延一人。
“好,好孩子。”林村長話中帶著些許的哽咽,他伸出手拍了拍莊辛延的肩膀,繼續說道:“你的恩,咱們村子裡的人都記得,你的情咱們也領了。”
“沒錯,這搭建房子的工錢也彆給了,大夥兒都出出力,準讓你在秋收之前住上新屋。”
“對對對,莊小子忙的很,他的地咱們也照料下,反正也離得近,人多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
“還叫什麼莊小子啊,人家的名字叫莊辛延,以後可彆什麼莊小子莊二愣的叫了。”
“是是,莊辛延莊辛……”
聽著周邊一聲一聲高喊著他名字的聲音,莊辛延淡然而笑,他突然轉回身子,將目光落在了灶房那處。
果然,那裡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同樣也在回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