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農家子寵夫記 餘小捌 9292 字 6個月前

如果說, 出了門的林老漢是十分的生氣, 那走到一半的路便是五分, 等真到了莊家的大門前, 便隻剩下了一分生氣以及九分的忐忑了。

他這一輩雖然過得不怎麼樣, 可都是的順順利利,沒有吃過太大的苦頭。

唯獨就是他親生兒子砍過來的那一刀子。

那滋味,現在他想想就覺得胳膊上疼痛的厲害。

這還不是最為恐懼的地方, 可怕的是當時林其那雙充滿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的時候, 就如同厲鬼一般,嚇得他是大半年沒有睡一個安穩覺,就是這麼多年來, 林其都是好好的,一到林其板著臉,他都沒有止住過害怕。

站在門邊踏步,林老漢是進了出出了去,來來去去是躊躇了許久。

到底是忍著懼意懟下去呢, 還是像以往那般的忍下去呢?直到片刻, 莊辛延出門的時候林老漢都沒做好選擇。

莊辛延瞧了他一眼, 倒是客氣的說道:“爹您來了, 要不進屋坐坐?”

林老漢下意識就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可轉身沒走幾步, 他又硬著頭皮的轉身過來, 梗著脖子說道:“我還是進去坐坐。”

莊辛延帶著人來到堂屋,給他倒了杯茶, 說道:“昨夜大雨,去接馬奶奶過來,睡得晚,林其這個時候還在休息了,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

“這像什麼樣子。”林老漢嘟噥了一句,他又不滿道:“人家的事他一個外人管那麼多做什麼。”

“爹怕是不記得了,我可是受了老村長的恩情,馬奶奶的事對於我們來說可以不是外人的事。”莊辛延說著,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了一些。

這話將林老漢一哽,倒是忘記了這茬,不免有些不自在,端起茶杯就是喝了幾口。

就這樣,兩人誰也不說話,莊辛延倒是無所謂,林老漢可是不自在起來了。

說起來,林其他不敢去惹,莊辛延他同樣也不敢去惹,要說這個村子裡麵,誰更能夠知曉莊辛延的能耐,恐怕隻有他和林伍柱了,林老漢倒現在都記得,那日莊辛延可是光用了一拳頭就將一隻大蟲的腦袋給轟碎了。

而且,大哥被揍,衣服下的青紫他也是看的實實在在。

說到底,還是欺軟怕硬不敢惹。

隻能吭吭唧唧的說道:“你們有錢也不能亂花呀,林東那備上那麼多禮,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還的上,有這個銀錢,還不如幫幫娘家的人,你大伯那真的是缺銀子,要不莊辛延,你幫幫?”

莊辛延卻覺得有些好笑,他這個嶽丈從來隻會動動嘴皮子,如今說得這般可憐巴巴,憋著臉上都發青,卻都不敢發怒,他道:“林東也是林其娘家的人,真要按關係來算,可比大伯親上許多。”

“他算什麼娘家的……”話說到一半,林老漢說不下去了。

而這時,林其走了進來,雖然進門之前沒有聽完整,卻也是聽到爹是為了什麼而來,他乾脆直言的說道:“我先前就說過,大伯那我不可能去幫,這麼多年來,吃了多少的虧受了多少的苦,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爹願意繼續被他糊弄下去,而我不想。”

“你你你!”林老漢氣得不行,想要伸手拍桌以示自己的不滿,不敢!想要動手教訓這個不孝子,更加的不敢!唯獨的也就隻能放放狠話,他氣呼呼的說道:“你如果不幫,我就將你逐出林家的家譜,從今以後你就不是林家的人了。”

林其臉上一頓,頓時就是帶著難看的神色。

林老漢瞧著感覺有戲,還待要說的時候,莊辛延卻是冷冷的笑道:“爹,林其本就不是林家的人,在我們成親後,他便是莊林氏,上的更是莊家的家譜。”

林老漢張大著嘴,一臉的懵樣。

倒是林其垂頭,嘴角含著一絲的笑。

彆說爹吧,就是他剛才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不是麼,他現在不是林家的人,而是莊家的莊林氏,說到外麵就是姓也是跟著夫君的姓。

最後,林老漢渾渾噩噩的走了,因為他發現,以後好像還真沒什麼資格能夠要求林其在為他們多做些什麼。

待人走後。

林其坐在椅子上,將半邊的後背靠在莊辛延的胸膛,他張嘴無聲的不住在念叨著那三個字。

莊辛延伸手勾著他的發絲,輕聲的在他耳邊問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爹對你,與對林東的態度有些區彆?”

林其垂下眸子,他輕輕的講述:“我與林東相差不過半歲,雖然說是姓林,可他卻不是我爹娘親生的,大概是在三四歲的時候吧,林東便被爹抱了回來一直養著,後來我才知道,林東一開始其實是大伯的責任,他應了人家的托孤,收下了銀子答應著養下林東,可當那人去世,他轉眼便將林東拋給了我爹。”

其實這件事,村子裡的人都是知曉,就是林東也知道,畢竟當初將林東抱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三四歲,到了懂事的年紀。

林其接著說道:“大伯做的這些事中,我最為慶幸的就是他將林東給送了過來。”

莊辛延頓時就是明白了。

為何林東被賣掉,林家中的人都是無動於衷,為何在林老漢的口中,林東是一個外人。

莊辛延撫摸著他的發絲,也不在說著林東的事,而是將剛才來人的事說了出來,他道:“廚房給你留著的早膳吃了沒?吃了咱們便是村長那,修橋的事,在村子裡可算是大事。”

何嘗不是大事。

要知道這個窄橋對於出行真的很不便,而且林其記得,年幼的時候有一年漲水,水漫過橋麵,將他們村子裡的人整整困了兩個月,直到水退後才能出行。

於是,兩人便相伴著朝林村長的家中而去。

……

與此同時,在高牆半倒塌的一處。

文箏搬著一個小凳子坐著曬太陽,手中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了一跟樹杈,在沙地上寫寫畫畫,除了他自己誰也看不出他在寫什麼,更是時不時的笑出了幾聲。

笑聲輕靈。

烏亭奕很想上前與他說話,可就是為了能夠聽到這時不時笑出的聲音,他不敢上前去破壞。

倒是文箏,一次偶然的回頭,才發現了背後站了許久的人。

他微微歪了歪頭,招了招手說道:“你來啊,這兒好舒服的。”

入秋的天,坐著陽光能照射的地方,暖洋洋的,是文箏最喜歡的事。

烏亭奕抬步上前,也不懼地麵臟,挨著文箏盤腿而坐。

文箏坐在小凳子上比身邊的人要高上一些些,他微微垂頭去看,沒有說話,隻是臉上洋溢著一個笑意。

有點傻有點暖心。

烏亭奕記不清楚,在那些日子,他有多少次看到過麵前這人的笑。

雖然記不得,可是他卻肯定,很少很少。

不像是現在,隻要去回望這人,臉上始終都是時時帶著笑意。

他開口問道:“你在畫什麼?”

不是寫,而是畫。

烏亭奕記得,這人最為擅長的便是一手好丹青。

“小逸,小逸啊。”文箏眼睛猛地一亮,頓時有些激動,他拿著木棍不斷的擊打著沙地,像是高興居然有人認出他在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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