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成離開後, 莊辛延卻是將懷裡的炭糕放到了地上, 便出了房間。
從下雪開始,炭糕的窩從門邊徹底的挪到了他們的房間內,雖然他沒有看到過,可是莊辛延敢肯定,這家夥定是偷偷上過床, 而慣著它的人除了林其之外找不到第二個人。
怕也正是如此,對於兩個主子,炭糕更加偏向與林其。
被放到地上後,它站起弓著腰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是打轉起來,追著自己那個搖擺不停的尾巴。
蠢得無比。
莊辛延再次進門的時候, 見到的便是林其癱在椅背上笑的渾身發顫。
他伸腳輕輕踢了踢炭糕,讓它去一旁鬨去。
然後將木盆放在了林其的腳邊, 半蹲下來替他脫鞋。
哪怕經曆過很多次, 被這樣對待的林其都有些羞澀, 他連忙就是收回了腳,乾巴巴的說道:“我自己來。”
說著, 將是趕緊的將鞋襪給脫下,放進了水盆之中。
盆中的熱水有些滾燙,還帶著一絲乾澀的藥香味, 入冬後,睡覺之前他都的泡上一盆, 這樣手腳也不會冰涼的厲害,反而舒適的很。
莊辛延也沒多說,搬了一個小凳子過來,同樣將自己的鞋襪脫掉,將腳也放了進去。
剛放下,他便微微皺了皺眉頭,“水有些燙,你受不住就放我腳上。”
指尖碰著指尖,林其動了動腳趾,去觸碰邊上人的腳背,可當來人追過來的時候,他又往後去退。
莊辛延鉗著他的下巴,笑道:“玩呢?”
林其卻是附身上前,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出來的氣息撲在了莊辛延的頸項中。
兩人就這般,親密的說著話。
也不是什麼深意的話題,帶著些許的油鹽柴米的家常,卻都是覺得沒有任何乏味的意思。
熱水慢慢的冷卻,莊辛延先擦了腳,穿好鞋。
再給林其擦好了腳,伸手勾著他的膝蓋,一手勾著他的肩膀,就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林其一個沒注意,驚呼出了聲。
在旁邊玩鬨的炭糕聽到,微微歪頭打量了半許,接著就是撲了過去,在莊辛延的腳步一跳一跳,想要用爪子去勾林其的衣擺。
莊辛延將身上的人兒放在床上,等他說道:“我去倒水,可彆讓這狗崽子上床。”
林其眼神中帶著心虛,推著人含糊的說道:“行了,你趕緊著去吧。”
他還真沒抱炭糕上床過,可架不住炭糕如今能跳,每每都是他還沒反應過來,炭糕就在床上撒歡了,瞧著它高興的勁,林其也不舍得將它給趕下去。
莊辛延端著水盆出了屋子。
林其便趴在床邊,伸著雙手壓著想要跳上來的炭糕,“小祖宗你今日就安分著些,要不然等他回來你得挨罵了。”
與炭糕的娘不同,大黑善狩獵,卻不愛黏糊人。
炭糕不像它娘,也沒覺得像隻狼爹,極為嗜睡,也愛黏著人。
去到哪裡,都喜歡讓人抱著。
這個時候,上不得床的炭糕嘴裡正露著可憐的嗚嗚聲。
林其點了點它的頭,嚴肅的說道:“你是個男孩子,可不能撒嬌。”
炭糕可不懂這話的意思,不過當房門再打開,它便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法上床了,隻能拉聳著耳邊趴在床腳,埋著頭睡下。
林其一抬頭,便是驚呼一聲,立馬便是坐起了身。
莊辛延瞧著他,抖了抖手中的物件,他討好的問道:“好看吧。”
一條長款的織錦皮毛鬥篷。
銀白的顏色在燭光下有些耀眼,皮毛亮澤,無需上手便能夠感覺到順滑。
莊辛延邁步上前,讓林其在床榻上站起,將鬥篷披在他的身上,由下而上的望著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瞧著第一眼就知道它適合你。”
鬥篷披在身上,沒過多久,林其就覺得身上極為的暖和,他趕緊著問道:“值不少錢吧?”
莊辛延說:“還行。”
林其想要呲牙,能讓莊辛延這般大手大腳的人都說還行,那肯定得花不少的銀子。
可他又有些疑惑,“你哪來的銀子買的?”
從成親後,他還未開過口,莊辛延就將家中的銀子交給他來保管,就是現在賣花糕賣鹹蛋的銀錢也是經得他的手,他倒是沒有限製過莊辛延用的銀子,可是莊辛延還真沒從他手中拿過銀子。
莊辛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出手插進了鬥篷之中,抱住了他的腰身,將頭埋進他的腰間,才悶聲的說道:“男人總得有些私房錢不是。”
林其輕笑出聲,因是站在床上,這樣垂頭望下,正好能夠見到將他抱在懷裡人的頭頂,他伸手摸了上前,說道:“你還懂得藏私房了?”
莊辛延一腳跪在床榻上,將懷中的人抱著躺在了床上,雙眼盯住著麵前的人兒,他輕聲道:“還藏了一些,要不你找找?找到了都歸你。”
隻不過,莊辛延並沒有讓林其有回應的機會,在林其微微張開嘴的時候,他便死死的向下堵住。
夜光□□,屋外一片寒冷,屋內卻是熱情四溢。
炭糕用前爪扒拉著耳朵,耳邊不住的傳來一道道奇奇怪怪的聲音,它猛地站了起來,歪著頭望著床的方向,透著紅色的床簾隱隱約約能夠見到一個坐著的黑影,不住的抖動。
望了沒多久,它又有些無趣,在房間裡麵不住的撒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衣櫃的門被打開了一側,它撒著蹄子跑動,沒來得及刹住腳,重重的跌進了衣櫃中。
衣櫃一共兩層。
上麵的一層放著應季的衣裳。
下麵的一層放著的便是夏季的衣裳。
炭糕跌進的是下層,好在衣裳多,也沒摔疼它。
鼻尖輕嗅著,它嗅到了自己極為喜歡的味道。
便用爪子去抓,用嘴去咬,將沾著它喜歡味道的那件衣裳給扯了出來。
如果莊辛延在這,他便會知道,炭糕咬出來的這家衣裳正是他第一次買給林其的那件藍色的衣。
炭糕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衣裳給拖了出來。
又繼續著朝它臨時搭好的狗窩中拖去。
可不到半路,在拖動的時候,從衣裳中滾落了兩粒銀色的東西出來。
炭糕停下了動作,靜靜的打量了半晌,才邁著小步上前,用爪子去撥弄著這兩粒銀石子。
……
一夜好眠。
莊辛延醒來的時候,懷裡已經沒了人。
他揉了揉眼去看,不止床上,就是屋裡也沒人在。
他也沒急著起身,閉上眼繼續假寐。
沒過多久,林其便是端著梳洗的水進屋,瞧著床上睡著的男人,他將水盆放好,又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拍著男人的臉。
莊辛延伸出手,一把抓住林其顯得有些調皮的手掌,放在嘴邊親了親。
林其覺得有些癢,略略掙紮了一下,也沒掙脫開。
他附身上前神神秘秘的笑道:“你猜我今天撿到了什麼?”
眼前的這雙眸子帶著些許的促狹,莊辛延倒是好奇了,打趣說道:“撿到銀子了?”
哪知,林其重重的點了點頭,另一隻手伸開,兩個明晃晃的銀錠子,他笑得睫毛輕顫:“我今日從炭糕的窩中撿到的,昨日某人說了找到了就歸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上浮的嘴角有些僵硬,莊辛延望著房間內,並沒有那個狗崽子的身影,真是欠教訓了。
隻不過,狗崽子小歸小,知道做錯事也會躲,早就躲在了後罩屋林馬氏那去了。
莊辛延兩人收拾好後。
便去了林村長家裡走走。
因著林其兩兄弟的緣故,兩家走動的可以說很勤。
林村長家裡也沒任何的不耐,反而是極為的歡迎,倒不是為了莊辛延兩人每次上門都會帶些東西,而僅僅是為了這個人罷了。
林其來到了林村長家,彼此說了幾句話後,他便去了三弟的屋中。
從昨日他聽到林寶成說的,如果不是夜裡太晚,他都想來親自瞧瞧呢。
算算日子,已經有四五個的月份,幾日不見,林東的肚子都會鼓脹幾分,林其將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好奇的問道:“怎麼不動呢?”
“許是昨日夜裡鬨得太過了,這個時候睡著了吧。”林東說著,昨日可是第一次的胎動,嚇得他頓時就是慌了,可隨即而來卻是一種鼻翼發酸到想哭的幸福感覺。
林其有些遺憾,可是聽著肚子裡的孩子在睡覺,他也不敢將手繼續擱在肚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