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白寺對於莊辛延來說, 是極為的陌生,甚至根本就沒有聽起過,反而他身後的□□還知道一些。
說起來在十幾年之前岩白寺也不算是世上的人眾所周知, 隻不過在南方的一些地界,這個寺廟是真的很有名氣。
香火旺盛是理所當然, 不少聽聞過它名氣的人, 哪怕就是隔得很遠, 都願意跑上一次, 為的就是去求心中所想。
然而, 當岩白寺的這個名字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時, 是因為當朝的太太上皇,在太太上皇離世之前,他便在岩白寺出家多年,在此之前, 岩白寺的名氣雖然不小, 卻也沒有到人人知曉的地步。
哪怕就是最後, 太太上皇不是駕崩在宮內, 而是在這座岩白寺。
也正式因為這個關係, 世上知道岩白寺的人還真不少。
□□湊上前將這些事小聲的說與主子聽。
聽完的莊辛延先是蹙眉,隨後將目光落在了大山的方向。
而緊接著任溶便道:“正是莊兄所想,岩白寺此時有分寺的想法,正好我們安譽齋與岩白寺有些交集, 如果莊兄希望,岩白寺下一個寺廟的所在位置可由你的想法來定。”
溪山村。
有溪既有山。
層層山峰不得不說是個好景致。
如果多了一個岩白寺在上麵, 前來的人將會越來越多。
然而,莊辛延卻是說道:“宣紙的生意我暫時隻會與八方閣的袁軼來做,而且說實話,山中有沒有一座吸引人的寺廟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說完,他望了麵前的人一眼。
隻見著任溶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其實並不意外。
他所知道的不少人,都以為他為村子裡的人做了這麼多,心中定是十分在乎這個村子。
就拿一點來說,他所建的這個宅子的花費,在鎮上就能夠買下一座很大的府邸,就連去繁華些的城鎮,想要買下宅子商鋪都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所賺的銀錢,全部都花在了這個哪怕人多越來越多,可也無法掩蓋溪山村偏僻的事實。
建房圈地,還有每個月都會與村子裡的人湊出一些銀錢出來,將村子裡的地都鋪上石磚。
這一切在外人的眼中,便是他莊辛延對於村子十分的喜愛。
也就有了現在任溶的這番話。
然而,還真不是。
莊辛延在乎的,無非就是他的小夫郎。
之所以待在這個地方,也是因為這裡鄉親的淳樸,但凡有一絲覺得不耐的時候,他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他的家人,離開溪山村。
世間之大,想要尋一個他能夠落腳的地方,簡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哪怕就是知道也許山中多了一個寺廟,溪山村定會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也不會十分的在意。
因為此時的莊辛延還有著其他的想法。
他想按照自己所想的,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來。
而不是突然多了一個寺廟。
岩白寺既然說的那般好,可同時真要將這座寺廟建在溪山村,在很多事情上他便沒有了主動的權力,溪山村的未來與岩白寺搭上關係,也無非是被岩白寺的掌管人牽著鼻子走罷了。
任溶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他本來的想法,哪怕就是莊辛延有一點心動的意思,他都能夠慢慢將條件給磨下來。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事,莊辛延沒有一點的心動。
他張了張嘴,還要做些努力,說道:“岩白寺由你的決定落在某處地方,對你來說,所帶來的價值絕對不會隻有一點。”
岩白寺再怎麼說,也是由太太上皇出家的寺廟。
能夠由一人的想法來決定新寺的落地點,其中受益的地方,絕對很大。
“宣紙的生意暫時是沒有另外尋求合作的想法。”莊辛延淡淡說著,隨即他便道:“而且我的作坊任少爺也應該知道,哪怕就是多了幾家出貨,也供應不上。倒不如來談談關於菜油的生意?”
任溶略顯的不解,他遲疑著說道:“榨出柴油莊兄可是並未將方子瞞下,雖說當是我並未在現場,可是想要打聽出來並不難。”
這話倒是不假,柴油的方子實在是太過簡單。
根本不需要去琢磨,隻要有菜籽,想要榨出油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說不準就是一個小兒,都能夠榨出來。
莊辛延又何嘗不知道這點。
當初就是因為方子實在是太過簡單,不然他也不會將方子像是‘昭告天下’一般的宣揚出去。
隻不過,在這之前,他早就做好了一些估算。
他道:“你認為,汐城還有多少的油菜花?”
任溶先是一愣,隨即大悟。
莊辛延亦也是笑了起來。
一年之前,在整個朝野,或者說是這片大陸,唯有汐城才有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