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漢這次很是奇怪。
他進了莊家的大門, 直接在庭院裡待了一會兒,話也不說,就那麼站著。
白糕見到這個陌生人, 夾著尾巴繞了幾圈,時不時的上前嗅了嗅, 嗅過之後又趕緊著跑開, 沒過多久又是上前, 然後有跑開。
碳糕睡在一旁, 任由著它折騰著。
林其上前, 他先是摸了摸白糕的腦袋, 才望著這個陌生又極為熟悉的人,他的臉上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開口說道:“進屋吧。”
林老漢並未進去,而是將一直拿著的百家衣遞了過去, 沙啞著聲音, 說道:“這是你奶給孩子的。”
林其接了過來, 可他還未說話, 林老漢便轉身出了門。
他瞧著這人弓著背離開, 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將人叫住。
同時,林其也不明白,林老漢今日來,到底為了什麼事。
隻不過這個疑惑並沒有存在心中多久, 被碳碳糕糕兩個孩子折騰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忘卻。
直到當天的夜裡, 莊家宅子的大門被拍的作響。
守門的人起身將大門打開,看著來人,便道:“袁掌櫃?可是有事告訴主子?奴才去喚。”
“我去。”袁軼麵上帶著急色,急速就朝著宅子內而去。
到了莊辛延的房間,他便站定,揚聲喊了幾句。
大概過了片刻中,莊辛延帶著林其,與袁軼三人來到了堂屋內。
不過剛剛站定,袁軼便開了口,他道:“景家紙家主遇害,現在生死不明,就下麵的人來報,凶多吉少。”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莊辛延微微挑眉,他臉色並不是很好,任誰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吵醒,恐怕都不會以笑對人。
袁軼卻是將目光從莊小弟的身上移向了他身旁的人,才開口說道:“行凶者是林昌。”
“我爹?”林其帶著愕然,他仿佛沒有聽懂,立馬問道:“我爹怎麼可能去殺他?”
莊辛延伸手樓過小夫郎。
他隱約的卻能夠猜到一些。
景家那邊安插了人在溪山村,林平的那些兒孫自然也沒有放過。
而林老漢便是景家首要的目標。
畢竟,哪怕林老漢與林其兩父子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可是到底還是父子的關係。
讓林老漢上門,盜取方子說不準是最為容易也是最為益得手的人選。
就是今日,林老漢上門,他其實都是帶著一絲的警惕,畢竟當初他做的那些糊塗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現在,袁軼不過是說了一句,莊辛延就已經大概的猜出林老漢到底做了什麼事。
林其十分的訝異,他覺得鼻尖帶著些許的酸澀,他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我嗎?”
話語中帶著些許的顫意,連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想聽到的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回答。
袁軼心中微微一歎,他道:“我不知道林昌心中的想法,前些日子景家聯係到了林流等人,而就在今日林昌上了你們家的大門,等回去後,據我的人來報,林昌是去見了景曄書,在之後便傳來了他行凶的消息。”
林其聽著,心裡真的很是複雜。
莊辛延問道:“他如何了?”
“景家現在一片大亂,本想私自下手弄死林昌,好在我的人帶去了衙門的衝上門,將林昌給搶了過來。”袁軼繼續說道:“雖然受了一些的傷,卻不危及生命,不過他殺人的行為在之後怕是會被關進牢中。”
莊辛延說道:“麻煩袁大哥安排一些,讓他在裡麵的日子不要太過艱難。”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袁軼回答著。
雖然來的很急,可是在鎮上的一切事他都已經打點好。
同時,雖然以往知道林老漢做過的那些糊塗事,他也是罵過這人太過愚笨。
而現在,也確實證明了林老漢的愚笨,也許他行凶的目的是為了林其好,可他選擇的辦法,卻是下下之策。
這次是他手下的人反應快,將衙門的人儘快的帶了上去,不然恐怕就隻能夠等著收屍了。
可就算將人給救了回來,光是行凶這一條的罪名,就足以坐幾年的牢房。
不過,林老漢的法子就算是再愚蠢,卻不得不說,他替莊小弟解決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景家的家主出了這麼大的事。
人活著還好,最起碼還有個盼頭。
可人一旦死了,景家內部必定將會是大亂,到時候根本顧及不上莊小弟,甚至在這個動蕩之間,他們八方閣和莊小弟還能夠合手,一並將景家給吞下。
然而,莊辛延此時卻沒有過問關於生意上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