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不、傻！”龍崽子仰頭，認真地反駁，“粑、粑，不、傻。”
它烏黑的眼珠子在微弱的星光下，顯得格外明亮，微微張開嘴，露出兩顆小尖牙的樣子，看上去又憨又可愛。
大佬低頭，神色溫和地望著它：“嗯，小寶不傻，你爸傻。”
“粑、粑，不、傻！”龍崽子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觀點，一邊說著，一邊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毛衣馬甲，“不、傻。”
“嗯，不傻。”大佬彎腰將它抱了起來，語氣輕飄飄的，“才怪。”
“阿嚏——”
衛景正全神貫注地敲著鍵盤，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他納悶地摸摸鼻子，再一看屏幕上自己努力了一個小時的勞動成果：寥寥數行，還有錯彆字，和用記號標記的一些代用詞，不由得汗顏。
想當年，他手速巔峰時期，也曾一小時乾過三千字啊，現如今，完全退化到原先十分之一的水平了。
時間轉眼到了淩晨三點，衛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匆匆關了電腦，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恰好聽到背後傳來門房被推開的聲音。
沒等他轉身，龍崽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粑、粑。”
“回來了啊。”衛景轉身，視線跟大佬對上之後，有些尷尬。
跑路的事情雖然翻篇了，可這八十億的巨債，卻是他頭頂的大山，讓他覺得壓力巨大。
大佬若無其事地應了聲：“距離六點還有三個小時，你可以再睡一會兒，今天的晨練再錯過的話，懲罰加倍。”
衛景右眼皮一跳，響起那個打了3折的懲罰：120個蛙跳，他還一個都沒跳呢。不過——
“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嗯？”
衛景斟酌著開口：“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麼對你們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嘛……”
“夢到的。”大佬記得他的回答。
衛景忙點頭：“是的，其實我一直有夢到這裡的事情，陸陸續續做了很多夢，關於北川州這裡，我記得在落茗湖的湖底，有一塊血月仙石……”
可惜不等他把話說完，大佬就打斷了他：“衛十億，你這麼著急跟我邀功，是想還債嗎？”
聲音低沉，語速緩慢，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衛景呼吸一窒，宅男的人際交往能力果然是短板，處事不夠圓滑，一有點什麼想法就憋不住，容易露餡。
“過來。”大佬將龍崽子放到床上後，轉身看向他，輕輕招手。
衛景硬著頭皮上前，不敢吐槽對方跟召喚寵物的態度，人還沒走近，就被大佬一把攬住，帶入懷中，輕輕摟住：“衛十億，你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的？”
聽著這咬牙切齒的語氣，衛景艱難地抿了抿嘴，一個勁兒地暗示自己彆衝動，萬一腦子一抽，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豈不是要完。
他現在可是背負天價債務的小可憐。
“我、我不蠢，你彆老是咒我。”他小聲地反駁，試圖將人推開，剛舉起手，又猶豫著放下了，罷了罷了，不過隻是抱一下而已，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就看在那八十億的份上，他也該對大佬客氣一點，友好一些，畢竟……長那麼大，除了父母之外，還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麼好過。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他默默地思索著，可若是為了報恩，就以身相許什麼的，那是古代人的觀念，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當成明碼標價的籌碼，哪怕那玩意在彆人看來一文不值。
“你以為，我對你好，隻是想讓你報恩？”大佬很快就鬆開了他，屈指一彈，打在他的腦門上。
衛景吃痛，連忙捂住額頭，小聲地咕噥：“好好的，怎麼招呼不打一聲就動手了啊！”
“我知道你是個不老實的，攔也攔不住你。”跟傻兒子一個德行，明明知道落星湖水麵結的冰稍微用點力，就能紮個冰窟窿，它還是每次都腳癢。
衛景一停，忙否認：“我沒打算再跑路了。”
馮八鬥跟著柯洛斯走了，原中除了金幣以外的最大金手指，如今已經有主，他沒能撿漏，那是命，也是天意。
更何況，龍崽子跟它爹的感情那麼好，衛景也不想再做惡人，拆散這一對沒有血緣關係，感情卻格外和睦的父子。
衛景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我會好好待著，不再亂跑。”下次再跑，就是直接回家了。
大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
衛景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