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城主有病6(1 / 2)

陶語被反客為主的嶽臨澤坑了個死去活來, 到最後是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隻是隱隱感覺到他在幫自己擦洗, 本來想告訴他要注意些什麼, 但實在是連眼睛都睜不開, 乾脆隨他去了。

好在第二天晌午, 她在一片乾爽中醒來的,剛一動身子, 就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 隻覺得每一個關節都像生鏽的機器一樣, 疼就不說了, 還總發出哢哢的聲音。

陶語嘗試著下床,但動了兩下之後就徹底放棄了,鹹魚癱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失神的盯著床帳。

……說好的傻白甜,為什麼床上會變得這麼有攻擊力,把她當個麵人一樣翻來覆去吃得一乾二淨,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陶語滿臉滄桑, 隻覺得自己已經被榨乾了。

時至中午,陶語的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她卻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不是她不想起, 實在是一動肌肉就開始發疼, 尤其是兩腿之間, 更是酸得像踩了檸檬一樣,她決定還是繼續躺著吧。

好在她醒來沒多久,嶽臨澤就從外頭回來了,看到她醒著後臉刷的紅了,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旁邊坐下,偷瞄了她一眼後目光很快轉開,不自在道:“我剛剛聽到外頭有叫賣沾糕的,你不是喜歡吃那個麼,我去給你買了些,你現在要起來嗎?”

陶語幽幽的看向他,嶽臨澤的目光更飄忽了,幾次和她對視上都匆忙躲開,一張臉越來越紅,眼看著就要媲美煮熟的螃蟹。

……這個時候才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陶語想起昨天自己做主沒多久,就被他奪了主動權的事,一點都不想搭理這位。

嶽臨澤聽不到她的回答,頓時有些慌了,聲音也跟著底氣不足起來:“你什麼了?”

“彆跟我說話。”陶語木著臉道。

嶽臨澤一愣,接著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為什麼?”

沒等陶語回答,他自己先反思了一下,有些試探的問:“是不是我今早沒等你一起起床?”

陶語斜了他一眼,對這扮豬吃老虎的貨一點轍都沒有。嶽臨澤為難的看她一眼:“抱歉,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生氣對咱們的孩兒也不好。”

“你就這麼確定我懷上了?才一次而已,是不是太自信了?”陶語終於憋不住了,好笑的問他。

嶽臨澤眉頭一動,認真的看著她問:“一次不行嗎?”

陶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了,噎了一下後鎮定道:“有可能一百八十次也不行。”

嶽臨澤臉上的表情詭異的呆滯一下,隨後又像欣喜又像苦惱:“那我們每日多試幾次,總會有成的那日。”

“……萬一一直不成呢?”陶語像是和他故意作對一般,偏要逆著他的話來。

嶽臨澤怔怔的看著她許久,最後微微不高興道:“那怎麼辦?”

“那誰知道,還是得看緣分,再說如果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你還不要我了?”陶語閒閒的看著他,她可不想讓生孩子成為他的執念,畢竟現在的自己就是一精神體,哪怕做出個花來,也連個蛋都下不了。

嶽臨澤猶豫一瞬,半晌道:“我隻是覺得,有個孩子會方便許多……”

“方便什麼?”陶語挑眉。

嶽臨澤笑了起來,眼睛裡有碎碎的光:“沒什麼,餓了吧,起來吃飯吧。”

“……嗯。”陶語應完就要起身,起到一半的時候又摔回床上,麵對嶽臨澤疑惑的目光,她淡定道,“我起不來,把飯送屋裡來。”

嶽臨澤愣了一下,隨後想到是因為什麼,紅著臉點了點頭,急忙跑出去了,沒一會兒就端了個小桌子進來,身後跟了幾個丫鬟。

嶽臨澤將桌子床邊後,仔細把枕頭放好,扶著陶語坐起來後倚在上麵,又端著清粥用勺子舀了吹涼,這才送到陶語嘴邊。

陶語看著他殷勤的模樣,心裡那點羞惱也消散了大半,看了他一眼後將粥吃了下去。嶽臨澤見她吃東西了,心裡鬆了口氣,更加認真的喂起飯來。

一碗粥還剩小半時,陶語的進食速度慢了下來,嶽臨澤擦了擦她的唇角,笑道:“我過幾日可能要很忙,你要快些好起來,不然我會擔心的。”

“為什麼會忙?”陶語疑惑。

嶽臨澤歎了聲氣:“還有一個月就是無還城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有許多事要提前準備,我或許沒辦法陪你太多。”

“祭祀大典?好玩嗎?”陶語新奇的問。

嶽臨澤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應是有趣的,到時候會有廟會,也有花燈遊街,隻是這種東西百姓最喜歡湊熱鬨,若是不提前做準備,很容易會出事。”

“會出什麼事,無還城的治安這麼好,總不會有盜賊一類的出現吧。”陶語不解的看著他。

嶽臨澤笑了起來:“沒有人禍,也有天災啊,總要提前做好準備,前些年不是這裡失火就是那裡人太多擠傷了百姓,若不是這幾年多派些人去管理,恐怕為了百姓安危也不辦祭祀了。”

陶語聽完他的話一愣,心裡隱隱覺得哪裡古怪,有些心不在焉起來,聽著他興致勃勃的說著管理辦法,她笑道:“這些方法真好,也是你自己想的嗎?”

“當然不是,如果全是我一個人想的,那要府衙的人做什麼。”嶽臨澤頓了一下後相當理直氣壯。

陶語盯著他看了半晌,指尖不自覺的在床單上畫著圈。

“白日裡祭祀,晚上便沒什麼事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花燈如何,據說在無還湖裡放過燈的夫妻,不僅會白頭偕老,來生還會再重逢。”嶽臨澤說這話時,莫名覺得臉上發燙,他有些慌亂的低下頭,不想被陶語發現他的局促。

他說完就安靜的等著,可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陶語的回答,不由得偷瞟她一眼,結果正看到她在發呆,頓時有些不高興了:“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嗯?什麼?”陶語猛地抬起頭,看到嶽臨澤的眼角都耷拉下來後,急忙哄道,“好呀,到時候咱們便一起去,我還沒逛過廟會,肯定會很好玩。”

“……那便這樣定了,花燈要自己紮,你這麼笨肯定不會,那便交給我好了,雖然府衙事多,但我總會抽出空來的。”嶽臨澤努力繃著臉,可眼底的欣喜還是出賣了他。

無還湖是這座城的母親河,城中百姓將其當做神明一般信奉,即便是成過親的夫妻,也不敢擅自在她麵前許下生生世世的諾言,但陶語願意,是不是說明……

隻要想到那種可能,他的臉就又紅了一層。

陶語正思考自己剛閃過的念頭,一抬頭就看到嶽臨澤紅了的臉,頓時無語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副人格的少女心很嚴重啊。

一頓飯剛吃完,府衙就派人來請嶽臨澤了,本來還想多纏著陶語會兒的嶽臨澤隻好匆匆離開,他一走,陶語就沉默下來。

剛剛聽嶽臨澤說起祭祀大典的準備工作,她突然覺得很是耳熟,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些管理手段,都和現代組織大型活動時所用的辦法很像,如果說之前跟這個時代比起來明顯要先進的律法算是偶然,那這次又算怎麼回事?

無論是製定律法還是組織活動,這些都是需要很大工作量的事,即便嶽臨澤來負責大部分的工作,也非他一個人能完成的,而他剛剛的話也證實了,府衙裡有他的幫手——

那個神秘人也在嗎?

想到彈殼,陶語的目光變得淡淡的,幾乎肯定了這件事。這些先進的東西,隻有那個有槍的神秘人才會知道,而這個人參與了製定律法和組織活動。

她之前已經推斷出這個神秘人很可能是無還城的百姓,而且是自小在這裡長大的,才可以完美的隱藏住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做的一切又都是為了無還城,就更加肯定了陶語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現在範圍已經縮小到府衙這個小小的區域,找出神秘人也隻是時間問題,隻是有些麻煩的是,這個人和副人格之間的距離,似乎比她想的還要近,如果他真的對副人格動手了,那她很可能都來不及反應。

必須得想出個辦法才行了。

陶語眼底閃過一道光,唇角緩緩勾了起來,要躺下時腰一酸,嘴角頓時僵住了,哎喲哎喲的抽著冷氣躺下,在心裡把嶽臨澤罵了一萬多遍。

去了府衙的嶽臨澤嘴角一直上揚,和他議事的幾個人頻頻看向他,他都沒有發現。

等外頭的天從亮到暗時,今日的公事總算結束了,幾個人商議著一同去酒樓,嶽臨澤猶豫一下,訕訕道:“我恐怕不能去了,今日要早些回去休息。”家裡還有個不能動彈的媳婦兒,他實在是擔心得慌,

幾個官員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官員笑道:“城主大人娶了親就是不一樣,可比往日沉穩多了,若是以前,一聽要去吃酒,就是不帶您您也是要跟去的。”

“顧伯伯不要取笑我了,我確是放心不下阿語,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嶽臨澤害羞而坦誠。

幾個官員一聽,便都善意的笑了起來,一個年輕些的人打趣:“城主大人娶了媳婦兒後,看著可是比以前開心多了,之前咱們攔著他不讓出家,看來還是給攔對了啊。”

“可不就是,如果當初出家了,咱無還城的事你還是要管,可這媳婦卻是娶不了了,看你不得悔死。”另一人立刻接著道。

嶽臨澤笑得單純:“如果我先做了和尚再遇見她,我就立刻為她還俗。”

“行了啊,不知羞。”年長的官員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便笑著斥了一聲。

其他人立刻老實了,嶽臨澤趁機從他們中逃出去,坐上馬車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一雙星目中漆黑一片,黑暗之中透出寒潭一般的冰涼,仿佛半點感情都無。等他回到城主府,腳觸到地麵的一瞬間,眼底又滿是對這世間的寬容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