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小身子暗暗一個激靈,腓腓差點就說漏嘴了。不過這個叔叔好像也沒那麼凶,應該不會打小朋友了吧?
蔣暵的父親是不會打小朋友了,但是蔣暵的母親卻不知道蔣暵父親的想法,見腓腓主動站出來了,頓時轉換成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眼睛看著腓腓道:“既然你自己承認了,那是不是就是你跟蔣暵在班級裡發生矛盾,然後你才叫來這麼多人欺負他?還讓人把他關到學生會裡寫檢查?”
整件事情的經過她差不多也聽出來了,這件事裡估計她兒子也有錯。但是那又怎麼樣?小暵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剛剛衝她撲過來的時候眼圈通紅。
所以這件事不論是誰對誰錯,在她這裡,在她兒子哭的時候,那就是眼前這個孩子錯了!
如此態度,也不能想象出蔣暵之前為什麼是那樣一副霸道性子了。
腓腓不懂成年人的話術,隻是身體稍微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才回答道:“阿姨說的不對,腓腓不想跟阿姨說話了。”
小家夥感覺自己長大了,所以在上小學之後有意不再用‘腓腓’這個自稱,而是一直改用‘我’。但是習慣這個問題,有時候還是會無意識的混著用,尤其是緊張的時候。
腓腓現在就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感受到了惡意,從小到大他受到林斯年和大家的灌輸就是:如果遇到讓你感覺到不舒服的人時,就不要再接近他。
女人沒想到最後腓腓給她的反應居然是這個。
腓腓把頭一扭,拒不交流。一看到腓腓這個樣子,小夥伴們的行動很默契,直接站在腓腓身邊把他團團圍住,然後保護了起來。
蔣暵母親的表情不太好,看向黃老師:“黃老師,你看你們班學生是什麼態度?”
蔣暵父親表情也不太好,但是卻是對著蔣暵母親的,“行了,你少說兩句。”
蔣暵母親聽到自己丈夫略帶斥責語氣的聲音,麵色更加不好。
黃老師笑著把手中杯子裡的水遞給了兩位家長,“蔣暵媽媽,消消氣。現在家長隻有您二位先到了,不管有什麼意見,等雙方家長見了麵之後當麵說。現在的孩子啊,都是家裡的寶。任誰知道自家孩子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委屈,心裡肯定都不好受。我理解。
您先坐,我給林樂腓家長打電話有一會兒了,再等一會兒應該快到了。”
在黃老師這裡碰了個軟釘子,蔣暵母親因為兒子受委屈而有些不管不顧的心態終於找回了些理智。
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些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全無背景,隨意她揉捏的。
自家孩子在看不見的地方受委屈,這不光是說她,也是在提醒她,彆人的孩子也是孩子,也有家長。
蔣暵的父親從黃老師開口後就一直沒說話,林樂腓…林樂腓。這個孩子,他姓林。
壞了。蔣暵父親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站在那裡,明明就是軟乎乎的一小團,但是卻可以說出阿姨說得不對,不想和阿姨說話的孩子。如果這孩子的林真的是他想的那個林,他今天說不定就交代在這了。
片刻後,蔣輔又再次看了眼腓腓,仔細打量著這孩子的麵容。打量了一會兒後,蔣溥鬆了口氣。看長相,和恩師不太像,應該不是恩師的孫子。
他這些年一直帶著妻子和孩子在M國開疆拓土,一直沒怎麼回國。所以對國內的消息也不算太了解。原本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恩師家去拜訪,一是確實想念,二也是他們一家長久在國外,國內的一些關係也要重新撿起來。有了恩師的庇護,回國之後的一些事他也好辦些。
沒想到這邊剛下飛機,那邊M國又出事了,隻能前腳下飛機,後腳又上了飛機。隻能先讓妻子和兒子在國內安頓好。
直到昨天,他才又回到了國內。沒想到還沒睡個囫圇覺,就又被老師叫到了學校來。
要說請家長這件事裡他兒子一點錯都沒有,他是百分百不信。隻是在國外那些年,他忙於公事,幾乎十天半個月才有時間回一趟家。所以對孩子心有愧疚,麵對妻子平日裡對兒子多有寵溺,回國之後也馬不停蹄給兒子找玩伴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想到這一放縱,今天他兒子可能就直接給他惹了個鐵板。
蔣輔不放心,再次在心中默算,恩師最小的孫子年紀也該有十**歲了,肯定不是。隻是在國外的時候,聽說林家屬於恩師那一脈的二房裡在三年前添了個三歲大的孩子,很受寵愛。
在蔣輔看來,恩師是個有些寡情的性子,在他出國前,偶爾到林家拜訪的時候,恩師和子孫都不算太親近。
……
蔣輔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年他在國外,與其說是開疆拓土,不如說是在家族鬥爭中一著不慎被老爺子給發配過去的。連帶著這些年他對國內的一些消息,在有心人的封閉下,也跟個瞎子聾子沒差。
也就是一年前,因為他在M國表現不錯,讓老爺子看到了他的能力,再加上他和恩師的那點關係還有妻子兄長在其中使力,這才又把他給叫了回來,重新踏入家族權利中心。
這個時候,哪怕是一點點小問題,蔣輔也不願意放任。以前他就是因為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現在,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
今天這件事,涉及到的孩子太多了。
蔣輔在等待的過程中偶爾聽一耳朵站著的這些孩子說話。
崔源。崔家?年紀好像對得上。
張恒睿。張家?年紀也對得上。
楚驍寒。楚家!年紀同樣對得上。
蔣輔真的頭疼。最頭疼的還是被圍在最中心的那個小朋友。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不是他想的那個林家,就算是,希望恩師真的沒有傳言中那麼寵愛這個孩子。
等等,恩師不會親自來吧?
蔣輔心中一驚,然後自己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恩師就算再怎麼寵愛這個孩子,也肯定不會親自來的。恩師親孫子都沒這待遇。再說了,就算退一萬步,恩師親自來了,以恩師的胸襟,也不會為了小孩子之間的事情真的做什麼。
隻是蔣輔還是心中後悔,早知道這孩子姓林,他就不該因為想著大舅子在他回國時出了不少力,在剛剛妻子說話語氣不好的時候沒有立刻就阻止她。
蔣輔此刻的心裡七上八下,所有的心理活動都體現了他對自己恩師的推崇尊敬,和隱藏的比較好的懼怕。
一個勁兒在心裡安慰自己的樣子,頗像一隻鴕鳥。
忽然,蔣輔的耳朵動了動。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來人腳步落地的聲音很輕,聲音卻極有規律,應該是個練家子。
林國雄推門而入,進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腓腓。
“大爺爺?”腓腓看到來的居然是大爺爺,稍微有些意外。
林國雄解釋道:“大爺爺聽說腓腓在學校受欺負了,這不就趕緊來給我們腓腓撐腰了?還偷了你堂哥的車開。”
說著,看了眼腓腓臉上的表情:“我們腓腓委屈了?不怕,和大爺說,大爺爺幫你討回來。”
老爺子這話霸氣,也不像蔣暵母親還七扭八歪的,直接就是一句話:我就是來給腓腓撐腰的!
在看到林國雄進入辦公室的那一刻,蔣輔便開始麵色灰暗。等聽到林國雄毫不掩飾的偏袒話語時,更灰暗了三分。
等到那個從看到大爺爺第一眼,扁扁嘴,大眼睛裡便開始積蓄眼淚珠珠的小朋友聽到大爺爺的話後撲到林國雄懷裡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的時候,蔣輔心中隻有兩個字的循環:完了。
當身邊沒有大人在的時候,腓腓自覺自己要堅強,這樣才不會讓小夥伴們更擔心。當有很凶的阿姨和腓腓說話的時候,腓腓依舊可以堅強的擋在小夥伴們的前麵,並且一次次用背在身後的小手把想要站出來的小夥伴們給推回去。
但是當腓腓的家長來了,小朋友感覺自己眼睛裡的水不聽使喚。
被大爺爺抱起來,腓腓感覺很安心,因為大爺爺很厲害,大家都打不過大爺爺,腓腓也打不過。
腓腓小聲和林國雄說著事情的始末,那小奶音,可委屈了。
“腓腓被推了一下,然後水壺的水灑了。蔣暵想看看腓腓是不是沒斷奶,還在喝奶,就搶腓腓的水壺。腓腓躲了一下,就摔倒了。艾爾把蔣暵撞倒……”
林國雄期間看了眼一臉心虛,恨不得在地上開條縫鑽進去的蔣輔。
最後,腓腓結束語:“阿姨好凶,腓腓不想和阿姨說話了,就不說話。叔叔不凶。蔣暵也不凶。”
這算是林家人和腓腓的暗語。一般腓腓覺得誰對他惡意重,或者不針對他,單純是惡意重的時候,他就會說這個人好凶。
因此林國雄能聽明白。
弄來弄去,也是小神獸的感知太敏銳,給腓腓留下最大陰影的居然成了蔣暵的母親。
“恩師。”蔣輔試探著開口。
林國雄撇了他一眼:“彆叫我恩師,誰是你恩師。”
完,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林國雄:逆徒,今天逐你出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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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沒有分開發,算二合一吧。
十二點之前沒發上來,十二點時沒碼到我滿意的節點。超了幾分鐘。為表歉意,作者君發個紅包吧。前一百個兩分評發。明天的話,同樣為表歉意,作者君會儘力粗長的。
碼完了該吃飯了。今天先是老師拖堂,當時作者君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心裡就是一個咯噔。果然,回家馬不停蹄碼到十點,2758字。
再次許願:願天下沒有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