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會願意做你手裡的刀。”張良緩緩說道,“像陳平就很不錯,隻要稍加磨練,他必然可以為你做很多事。”
他替扶蘇留下陳平,當然不止是因為陳平長相俊秀。
他細細摸過陳平的底,知道陳平這人不止學識不錯,還有一股子想往上爬的衝勁。隻要把事情交給陳平,陳平一定會積極主動地辦得妥妥帖帖,絕不讓扶蘇有為難的機會。
“我知道的。”扶蘇說。
若是對方刺殺的是父皇,或者對方做的事會傷害到許多人,他是不會心軟的。
這次他隻是覺得自己沒事才叫李由從輕處置,可聽父皇剛才的語氣,明顯是已經覺得他身邊的人勸阻不力。
可想而知,若是他受了傷甚至丟了性命,父皇一定會把張良他們全處置了。
扶蘇認真說道:“下次我會考慮清楚。”
張良見他想通了,著人去溫了碗米酒,叫扶蘇喝了下去。
米酒不醉人,喝進肚子渾身暖洋洋的,扶蘇這幾天一直在路上奔波,本就疲乏得很,漱了漱口便回房歇下了。
張良自己也吃了碗米酒,卻沒多少睡意。
他起身走出書房,立在庭院中瞧著那幾隻竹熊小心翼翼地扒拉著欄杆往裡看。
瞧著倒是憨態可掬,就是會咬人。
張良笑了笑,抬手做出驅趕的手勢:“扶蘇睡下了,你們自己玩去。”
竹熊聽不太懂張良的話,卻看懂了張良的手勢。
眼見扶蘇是不會出來的了,它們凶狠地朝張良齜了齜牙,很不甘心地回院子裡掰竹子啃去。
王離過來和人換班,見張良立在廊下看著那幾隻竹熊,不由走過去說:“公子怎麼樣了?”
他和李由是護送著扶蘇進宮的,自然也看出了扶蘇的不對勁。
不過他們沒跟到練武場去,並不知道嬴政對扶蘇說了什麼。
“睡下了。”張良如實回答,但沒有與王離說起扶蘇在宮中遇到了什麼事。
王離也沒追問,隻感慨道:“我就知道你能勸好公子。”他搔搔後腦勺,頗有些無奈地歎氣,“我這人吵架還行,勸人哄人壓根不成,李由又是個悶葫蘆,還是得你來才行。”
張良想想王離有時還能和李由這鋸嘴葫蘆吵起來,非常讚同他“吵架還行”這個自我評價。
張良說道:“我再去看會兒書。”
王離擺擺手,意思是“你隻管去”。
扶蘇這一覺睡到天色將明。
他一大早便穿好朝衣,騎馬進了宮。
還沒到上朝時間,扶蘇先去求見嬴政。
嬴政那邊也才剛擺上早膳,聽人說扶蘇來了,眉頭動了動,終歸沒讓人把扶蘇擋在門外。
扶蘇入內喊道:“父王。”喊完卻是沒敢再和以前那樣直接湊到嬴政身邊坐下。
嬴政擱下筷子,抬眼瞥他:“腳釘在地上,不會動了?”
扶蘇這才坐到往常的位置。
嬴政隨手分給扶蘇兩個煎包,仿佛昨天對扶蘇疾言厲色的人不是他一樣。
要不是扶蘇實在不像樣,嬴政覺得自己一直是個慈父來著。
至於昨天在扶蘇麵前砍個人頭,那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當年他和扶蘇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親手殺過人。
那時他父王自己回了秦國,趙人到處派人搜捕他們母子二人,殺人自然是迫不得已。若是他下手不夠狠,死的可能就是他們母子倆,他再也沒機會回到秦國!
雖說現在已與那時大不相同,扶蘇大概永遠不必和他一樣東躲西藏、挨打受凍,可也保不準會有人和扶蘇那個“夢裡”那樣利用他的心軟和孝順。
早早讓扶蘇見點血,總比他自己流血要好。
嬴政把自己那份早膳解決完,看了眼乖巧坐在一旁等著自己訓話的扶蘇,開口說道:“行了,該去上朝了。”
扶蘇一愣,起身緊跟在嬴政身後。
穿過肅穆的回廊,金色的陽光灑落進來,連欄杆上的雕花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快到上朝的地方時,嬴政腳步停頓下來,看向不遠處魚貫而入的文武百官。
他轉身瞧了眼扶蘇,讓扶蘇走上前看一看。
父子倆並肩而立,扶蘇聽到嬴政開了口:“我們大秦的文官,沒一個是蠢人;我們大秦的武將,沒一個是軟蛋。”嬴政沉聲說道,“你想當太子還差太遠了——你要記住,不是說你是我兒子,他們就會對你俯首稱臣。”
即使是他,也沒能讓天下能人心甘情願為他所用,更何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弱點的扶蘇!
真想要當太子,有些事,扶蘇必須改——
至少在天下迎來真正的太平之前,他必須得改!
作者有話要說:
嬴政:兒子太傻,實在沒得辦法
嬴政:隻能手把手教了
扶小蘇:_(:3∠)_
更新!
最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總想把文寫得更叼一些!寫出來又發現不是很叼!開始迷茫.jpg
等我想想辦法,比如先把小學課本初中課本補一遍再讀幾本名著什麼的!將來神功大成!扶小蘇後麵一定會更好看!(做夢
首先,明天開始要把作息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