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負責(1 / 2)

野性覺醒 顏涼雨 9263 字 6個月前

路祈沒辦法說實話。

以胡靈予的聰明, 隻要他開口,哪怕隻言片語,小狐狸都能抓到方向。曾經他去接近李倦, 小狐狸就是這麼發現的,明明知道他上輩子跟李倦是同夥,依然橫衝直撞、不管不顧地跟過來。

胡靈予等啊等,看著梅花鹿從沉默變得欲言又止,那雙從來都成竹在胸的眼睛裡, 染上複雜的、動搖的情緒。

他以為自己即將等來回答。

路祈卻最終隻是歎口氣:“總之, 以後7離我遠一點。”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淡漠。

夜晚的車流從兩人身旁呼嘯而過, 飛馳著, 毫不留戀。

胡靈予不可置信望著梅花鹿:“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在我們共同經曆了那麼多之後7, 你的決定就是還要繼續躲著我?”

他連墜崖重生都坦白給路祈了。

狐狸沒有底牌了。

路祈想點頭, 甚至“是”那個字都到了他的嘴邊。可頭就是點不下, 聲音就是發不出。

街邊店鋪林立,霓虹刺眼。

“我不知道羅冰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我也不問了,”胡靈予用力眨眼,將酸澀壓回去, “我自己去找真相, 你不會連這樣都不讓吧?”

“不讓, ”路祈毫不猶豫, 而後7卻又像已經預見結果般,無可奈何地問,“你聽嗎?”

胡靈予搖頭:“我再也不聽你的了。”

路祈彎了眼睛,哪怕是最苦澀的時候, 小狐狸也總能逗他笑:“說得好像你以前聽過似的。”

“怎麼沒有,”胡靈予說,“我上輩子可聽你的了,每次去行動隊借調,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留守我絕不出擊。”

“哦——”梅花鹿淡淡拖長尾音,“然後7一個監控車人員就跑到了懸崖頂上。”

胡靈予:“……那次是意外!”

“就是這樣,”玩笑淡去,路祈認真望著小狐狸,“隻要你在行動,失控和意外就時刻存在。”

“於是你就想從根本上杜絕,是嗎?”胡靈予緩了聲音,目光卻直接、熾烈,“路祈,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頭頂的路燈忽然閃了閃,然後7毫無預警,滅了。

像被夜風吹熄的燭火。

長長的街道,一排排路燈,世界亮如白晝,隻有小狐狸和梅花鹿兩個人陷入微暗。

路祈:“我即將走一條很陡很險的路,我不知道要走多久,路上會發生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在這條路上嗎。”胡靈予感覺自己白和路祈說那麼多了,傻梅花鹿居然不懂,“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秘密,難道是我不說憋得慌嗎,我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是很厲害的,不光能保護自己,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幫你。”

要不是街上太熱鬨,容易引起圍觀,胡靈予都想給自己立一個“天選之子”、“開掛狐狸”的人形牌。

但梅花鹿估計不這麼想,因為他看胡靈予的目光,還是跟看一隻傻狐狸似的。

在“覺得對方比較傻”這點上,赤狐和梅花鹿達到了空前默契。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路祈淡淡搖頭,“從前是我自己拿著地圖,規劃著路線,我知道進度,知道距離目的地的遠近,知道什麼時候還算安全,什麼時候才是危險。”

“現在……不是你拿著地圖了?”胡靈予隱約明白了什麼。

路祈剛要再說話。

胡靈予忽然伸手把他嘴捂住:“彆說了,我懂了。”

路祈微微蹙眉,不是太確定的樣子。

“我真懂了,”胡靈予微微湊近,視線往上,一雙狗狗眼無比認真,“再說下去就違反紀律了,對不對?”

仍擋在梅花鹿嘴前的手,猝不及防被抓住。

下一秒,小狐狸跌進一個溫暖懷抱。

路祈擁著胡靈予。

人來人往,他們就像一對趁著路燈壞掉偷偷膩歪的情侶。

沒人喜歡吃狗糧,路過的市民們目不斜視。

路祈貼在胡靈予耳邊,哪怕旁邊再站一個人,都聽不清他說給小狐狸的話。

“父母出事後7,獸控局把我帶回大院,他們給我做了假身份,對外說我的父母是獸控局人員,車禍去世。但是遲早有一天,那幫家夥會查出來的,甚至今天我和羅冰談過話的事,他們都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你在我身邊,隻會有危險。”

停頓片刻,梅花鹿稍稍鬆開小狐狸。

“我害過你一次,彆給我機會害你第二次。”

“如果我偏要給呢。”胡靈予抬眼,目光灼灼,“把我從海裡撈出來的是你,飛跳球上圍牆上撩我的也是你,你現在想跑?”

路祈莞爾:“一個是夢,一個目的不純,都不算。”

胡靈予忽然伸手,和剛才路祈做的一樣,不由分說把人拉過來。

可又和梅花鹿不一樣。

小狐狸踮起腳,直接親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快得路祈幾乎沒有真實感。

回過神,眼前已經是胡靈予得逞的臉。

“好了,”小狐狸理直氣壯地宣布,“你現在可以負責了。”

……

第四大,醫學院楚明德教授辦公室。

“不好意思,楚教授,這麼晚來打擾您。”羅冰坐在訪客沙發上,斜對麵坐著的清瘦男人,便是李倦的導師,楚明德。

資料顯示,楚教授今年四十六,本人看起來比照片還年輕些,麵對羅冰,他顯得有些局促。

羅隊長不著痕跡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尚未判斷出到底是在象牙塔裡待久了,不擅長社交,還是心裡有事兒,才會流露緊張。

“請喝水。”楚明德給羅冰倒了一杯熱水,很客氣,“抱歉,我這裡沒有茶葉。”

“謝謝,”羅冰接過清澈見底的水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還以為教授們都愛喝茶。”

“以前喝,後7來胃不好,怕不舒服就戒了。”楚明德詳細地解釋,一絲不苟的樣子仿佛在給學生講題。

明明快五十的人,卻有一種單純得近乎笨拙的氣質。

羅冰是帶著懷疑來的,然而實在很難將眼前人和那個拿同學試藥的瘋子,放到一個團夥:“沒想到,這麼晚了您還在實驗室。”

他是在獸化醫院裡給楚明德打的電話,路祈和胡靈予前腳走,他後7腳就聯係了這位李倦導師。打電話之前,他做的是去對方家裡登門拜訪的準備,沒成想電話那頭的楚教授說,自己還在學校。

楚明德苦笑:“我的學生突然失蹤,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好去實驗室看看情況,他原本負責的那部分,還要找其他學生來接手。”

羅冰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精光:“您現在就肯定他不會回來了?”

“我不知道,”楚明德無奈道,“但就是他回來了,我也不可能再把這麼重要的研究交給他了。一個沒有責任心的人,是做不出什麼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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