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秦恒岩向著一獅二虎大喊。
還沒等他閉嘴,一陣天旋地轉,胡子男他掀翻,輕鬆得像翻過一張紙,反客為主,騎到了他的肚子上。
秦恒岩錯愕望著體格並不比自己健碩、科屬也並不比自己凶猛的男人,不可置信對方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井裡的馬謙謙什麼情況都看不見,隻能聽著外麵激烈聲響,快急瘋了。已經獸化的他,無數次跳躍,爪子卻怎麼都夠不著井邊。
“唔——”
不知誰的悶哼,再度從井口上方飄過,是疼痛至極的隱忍。
馬謙謙要炸了。
孟加拉虎再次仰起頭,狹窄的井內甚至無法讓他完全舒展身體,可此刻的一雙虎眼中,隻剩決心,怒火般燃燒。
再次躍起!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相同,仍距離井口遙遙,然而在下墜之前,孟加拉虎伸出爪子,狠狠抓上井壁。
光滑井壁幾乎沒有借力處,但孟加拉虎死死摳著,在龐大身軀完全滑落之前,後爪再次奮力向上蹬。
虎爪在井壁上摩擦出刺耳聲響。
就這樣上去一米,滑下半米,再上去……一隻虎爪終於夠到井口。死死扣住,哪怕指甲已經飛了幾個,哪怕爪子已經血肉模糊。
孟加拉虎重見天日。
落到井外的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胡子男從後方以手臂死死勒著秦恒岩脖子,而秦恒岩的肚子上,還紮著一把匕首,刀刃已經完全沒入。
自己的三個兄弟,兩個摔在遠處地上,皮毛上沾著鮮紅的血,看不清哪裡受傷,正艱難地試圖爬起來再戰,一個趴在近處,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見孟加拉虎逃出井,秦恒岩拚儘力氣,按住胡子男的手臂,給自己爭得最後一口喘息:“快走……找獸控局……救……”
馬謙謙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無法想象一個男人就幾乎將他們團滅。腦袋中唯一的念頭是必須留下來,拚了命也要把胡子男乾翻!
“吼(小心)——”
遠處爬不起的剛果獅一聲長吼。
馬謙謙猛地回神,胡子男不知何時鬆開的秦恒岩,此刻已到自己麵前。
孟加拉虎一躍向後。
騰空瞬間,發熱的腦袋急速降溫,終於清醒。
他們沒有勝算,甚至到現在他連對方的科屬都不知道。
四打一還是五打一,結果都一樣。
要麼,全死在這裡,要麼,跑出去找救兵,還有一線生機。
視線裡,秦恒岩已經追到胡子男身後。
這個每次社團活動都被嚇得一驚一乍,卻堅稱自己不是膽小隻是怕鬼的副社長,果真如他說的那樣,再血腥,再慘烈,都堅定凜然。
秦恒岩再次抱住胡子男。
孟加拉虎轉身,拚儘全力奔跑,虎爪在殘留著薄雪的地麵上,留下一串淺淺血印,像嚴冬盛開的梅花。
同一時間,村東。
跑進灌木叢的傅西昂沒追到可疑身影,卻一腳踩空,跌落進一個神秘地道。
當然,追在他身後的黃衝、賀秋妍、和另外兩個社員,一個跟著一個都沒刹住車,也跟著掉進來了,幽深地道一下子擁擠得堪比觀光景點,神秘感蕩然無存。
地道口呈圓形,下麵很深,仿佛掉進一個巨型鼴鼠打的洞。
滑下來後他們便落到這裡,空間寬敞不少,還有些微的光從他們滑落的坡道透進來。
傅西昂皺眉看著身邊灰頭土臉的四個人:“都看見坑了,還往下跳?”
兩個社員悶頭不吱聲。他倆也都是二年級的,太清楚美洲豹的脾氣,雖然上學期社團活動還算融洽,但這種時候,能順毛還是順毛吧。
賀秋妍不慣著他:“醒一醒,你是第一個掉下來的。”
傅西昂:“我踩的時候上麵有土層偽裝。”
“土層沒了,還有灌木叢擋著,誰能看清。”黃衝語重心長,“說到底,你就不應該亂跑。”
人家組團,自己耍單,美洲豹深吸口氣,行。
“但是這裡怎麼會有地道呢?”一個社員好奇地往更裡麵望,漆黑幽深的地下暗道,不見儘頭,“不會是社長挖的吧……”
另一個社員無語:“這可是正經土建工程,就是咱們全社團一起乾,光洞口這一段就得挖個十天半月。”
“那還往裡走嗎?”
“走個屁,”傅西昂抬頭看看幾米高的地道口,“趕緊上去。”
“我也覺得不對勁。”賀秋妍四下看看,有種莫名詭異的感覺,難得同意美洲豹。
大家不再耽擱,一個社員自告奮勇打頭陣:“幸好這是個斜坡,要是直上直下的……”
話才說到半截,坡道突然傳來震動,短時間內就變得十分劇烈。
傅西昂眼疾手快把半個身子已經鑽回坡道的社員扯回來。
下一秒,坡道完全坍塌。
滾落的土石甚至將五人所在的寬敞空間填滿三分之一,隻剩另外三分之二,連通著地道不知去向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