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番外(三)(2 / 2)

野性覺醒 顏涼雨 9097 字 7個月前

本以為路祈主動提起討論,是有什麼創造性的新思路,等小狐狸滿眼期待凝望那張漂亮的臉,卻看見梅花鹿好像比自己還迷茫。

“所以那裡可能是‘過去’,可能是‘平行空間’,可能是很多種存在……”路祈的聲音很輕,很低,悵然若失般,“但肯定不是‘未來’。”

“肯定不是,”這是胡靈予唯一能確認的,“否則我重生後做的一切早就將未來軌跡改變了,可是在假死空間裡,我還是曾經那個小科員。”

路祈靜靜看著小狐狸:“也就是說,如果時間繼續流逝,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胡靈予怔住,他終於明白了梅花鹿想尋找的答案。

不是什麼假死空間,不是什麼狐科絕技,這個人隻想知道,在他們這輩子一起努力了這麼多之後,上輩子的小狐狸還會不會墜海。

“未來早就改變了,”胡靈予湊過去,趴到路祈身邊,“我以後是行動隊員,跟你出生入死,你敢讓人扔我一個試試?”

路祈被逗笑了,可那笑意轉瞬即逝:“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去獸控局呢。”

“也是,”胡靈予完全理解,“我上輩子對偵查處攢下的濾鏡已經讓羅冰粉碎得差不多了,畢業要不要進獸控局,我也得慎重考慮一下。”

“偵查處可不隻是行動隊。”十分記仇的梅花鹿,不忘提醒。

“治安科就算了,”胡靈予網開一麵,“怎麼說聶科長他們也是為了救我倆在鬼門關走一遭。”

路祈不置可否。

父母的事,他永遠沒辦法與聶剛強和解,但覺醒日的事,也的確是聶剛強舍命救了他倆。幸好聶剛強和兩個隊員經過搶救,轉危為安,他可不想欠那家夥一條命。

這種“債務”,他隻欠小狐狸的。

“其實狼科虎科都挺好。”

胡靈予還在獸控局的濾鏡碎片堆裡挑挑揀揀呢,就聽見路祈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

付趴在梅花鹿身邊的小狐狸,奇怪低頭看向下方:“什麼?”

路祈:“你說的,萬一我對你不好,換個狼啊虎啊也很香。”

胡靈予莫名其妙,這都八百年前的話題了:“同學,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點……”

路祈彎下眼睛,自顧自繼續道:“如果將來我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像是害你陷入險境,還見死不救……不,彆等到真正發生,一旦察覺有這樣的苗頭,就趕緊把我踹了,千萬彆猶豫。”

胡靈予磨牙謔謔,尾音危險上揚:“然後再去找下家?虎科狼科?”

路祈笑得更溫柔:“食草科屬也行,這樣你不容易被欺負。”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胡靈予能輕而易舉看穿那雙眼睛。

一陣酸楚在小狐狸心底翻起,像難過,像心疼,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東西,比喜歡更濃烈。

胡靈予:“到時候你可彆後悔。那麼辛苦把我救活,又是跳海撈人,又是心肺複蘇,醒了還說喜歡我,最後便宜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野狼野虎……”

“你說什麼?”路祈像是剛聽明白小狐狸在說什麼,猛然打斷,急不可待追問,“我把你救活了?!”

“活了,”胡靈予瞪大眼睛,“活蹦亂跳。”

忽然之間,天旋地轉。

等小狐狸回過神,已經被梅花鹿壓到下麵。

“你說真的?沒騙我?”路祈雙手撐在胡靈予兩側,低頭仔細盯著那雙狗狗眼,生怕錯過一絲破綻。

小狐狸怎麼可能有破綻,一臉正氣:“當然是真的。”

路祈忽然想起什麼,眼裡浮起濃濃懷疑:“跳海撈人和心肺複蘇你曾經說過,不是你做的夢嗎?”

胡靈予:“可是夢境特彆真實。”

路祈:“再真實也是夢。”

胡靈予:“那好,覺醒日那晚又怎麼解釋?同樣的‘夢’,我在‘假死空間’裡又看見了,按我們剛才分析,就是平行時空真正發生過的事。”

路祈一震,眼中燃起光亮,然而又在他的搖頭中黯淡下來:“假死空間裡的時間線都在墜海前,這也是你說的。”

胡靈予:“正常情況下的確是,但覺醒日那天我被鯨鯊打得快從假死變真死了,空間裡亂得一塌糊塗,各種交錯,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我就在海邊。”

路祈:“親眼看見你被我撈上岸了?”

胡靈予:“還有心肺複蘇。”

路祈:“親眼看見你被我救活了?”

胡靈予:“還有親口說喜歡我。”

路祈:“胡靈予!”

胡靈予:“我把嗆的水都吐出來了,咳得整個海岸線都能聽見,你說呢!”

有那麼一個刹那,胡靈予好像看見了路祈的表情,像是狂喜,又像是想哭,像是喜歡得不得了,又像是要把到嘴的獵物拆吞入腹。

最終胡靈予也沒判斷出來,因為路祈溫熱手掌覆蓋上他的眼睛,隨之而來,一個深到窒息的吻。

奪走光明,釋放才更熱烈。

很久很久之後,氣若遊絲的小狐狸還不忘振振有詞:“你上輩子……上輩子就說喜歡我……加上這輩子的……必須一起負責……”

梅花鹿正在忙,起初沒搭理。

後來東方既白,悠然餘韻中的路祈終於品出可疑:“通常來說,一個人越心虛什麼,越強調什麼……”

胡靈予裝睡。

路祈:“我在海邊把你救醒後,真的跟你表白了?”

胡靈予繼續睡。

路祈:“這個行為怎麼想都不符合邏輯,哪怕我真的……”

“行了!”胡靈予沒好氣睜開眼,極度困倦的身體也就眼皮還能動一動,“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

重新覆蓋下來的梅花鹿,堵住了小狐狸的話。

良久,星空房裡才再次聽見路祈的聲音,低低的,一點意猶未儘的沙啞:“能。你想聽什麼都行,上輩子的,這輩子的,要多少我都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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