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2 / 2)

廢柴無所不知 執寧之手 13965 字 5個月前

寶書:【恭喜你獲得了箭靶描邊大師的稱號,我以為你在當初一箭射進紅翅金尾鳥兩根鳥爪之間的縫隙內硬是沒有傷到它一根絨毛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自己有這方麵的天賦了。】

斯然:“……”

斯然深吸了口氣:“作為一本正經書,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向試卷進化的趨勢嗎?”

寶書疑惑:【試卷怎麼了?】

斯然涼涼道:“看了心煩。”

寶書:【……】

寶書哼唧:【物似主人形,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

斯然也哼唧:“沒事,遠程不行,我可以近戰啊,當初那隻鳥不就是被我一弓給敲死的。”

寶書提議:【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嘛,比方說你瞄準木靶的邊緣,心裡想著我要給它描個邊,說不定就能正中靶心了呢。】

斯然:“……”

斯然斷然否認:“絕對不可能!”

寶書:【你試試!你就試試嘛!】

試就試,誰怕誰。

斯然拿起了箭筒內最後一根箭,搭上了弓弦,眯眼瞄準了木板邊緣最後一塊沒有箭洞的地方,對準那裡就射了過去。

嗖——

木製的箭在空中劃過一道模糊的黃色虛影,準而又準地正中了靶心!

寶書:【完美!】

一旁路過的雲漠也道:“不錯。”

斯然:“……”

雲漠此時正好練劍完畢,收了劍正往回走,便看到斯然難得正經地彎弓射箭,神情認真,動作標準,精準度還極高,想了想,便鼓勵了一句。

誰料,此話一出,斯然卻並沒有任何高興之色,反倒是整個人都陷入了鬱卒的狀態之中,雙目幽幽地看了過來,極為喪氣。

雲漠:“……”

誇獎也不行嗎?

雲漠看著斯然充滿了控訴的目光,極為罕見地心尖兒一跳,沉默了片刻,問道:“怎麼了?”

斯然指了指箭靶:“我瞄準的不是靶心。”

他指著箭靶邊緣的一處:“我瞄準的是這裡。”

雲漠:“……”

雲漠看著這箭靶邊緣一圈兒箭支射出來的圓形小洞,終於明白斯然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不太合適,但他的心中確實泛起了一絲笑意。

隻是這笑意並沒有表現出來,雲漠看上去依舊沒太多表情,不過眼神卻溫和了幾分,輕聲道:“萬事開頭難,弓術本就需要長時間的練習,不如這樣,你以後與我一同早起,我在此處練劍,你便開始練習弓術,如何?”

斯然:“……”

早起?像你那樣天剛亮就起來的那種早起嗎?

不了吧,不要啊!

斯然剛準備委婉回絕,雲漠卻突然眼神一凜,猛然轉身將斯然擋在了身後,一抹紅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

斯然的小心臟差點停跳了一瞬,這場景,真有幾分電視裡麵紅衣厲鬼出場的感覺。

臨觀峰上,殷銜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身後依舊是兩位虎背熊腰高大壯的執法堂弟子。

按理來說,有這執法堂弟子在,殷銜是翻不了什麼風浪的,但此人卻自帶一股奇異的氣場,讓人看了就心頭一顫。

雲漠麵無表情:“殷宗主前來臨觀峰,有何貴乾?”

劍宗隸屬於個人的峰頭大多被主人下了禁製,但臨觀峰不同,由於雲漠的存在,本就沒太多人敢到這裡來,故而才有之前的柳思銳養鳥事件和如今的……紅衣厲鬼出沒。

殷銜柔聲道:“我來看看信之的徒弟。”

雲漠目光冷淡:“在下一切安好,不勞殷宗主費心。”

“關心一下信之的徒弟,怎麼能說是費心呢,”殷銜緩步走了過來,在差不多三米遠的地方停了腳步,微微偏過頭,看向了斯然,“你叫斯然,是吧?”

斯然心裡一個咯噔。

這紅衣厲鬼該不會這麼記仇,為昨天那句話過來挑事吧?連他的名字都打聽到了?

殷銜溫聲道:“小然,你也是信之的徒弟嗎?”

斯然一抖,整個人泛起一股惡寒。

隱畫叫他小然,他最多是有點不自在,畢竟隻是相識之人,這樣稱呼不太習慣,而殷銜叫他斯然,那真的是渾身上下都是一陣惡心,哪哪都不對勁。

斯然強行壓抑住翻白眼的衝動:“不是。”

說罷,就看到殷銜那張溫柔的麵孔瞬間便冷了下去,好像和雲信之沒有關係的事務,在他的眼中,就和路邊的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斯然被他這瞬間變臉驚得一愣,有種電影院大屏幕看恐怖片女鬼出場的驚險之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踩到了顆石子,腳一歪,整個人往後倒去。

斯然:“……”

累了。

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格外的平靜,並不害怕,隻是有一些羞恥罷了。

這修真界內,大概隻有他會以這樣一種丟臉的方式摔倒了。

斯然這邊的情況當即便被雲漠察覺到了。

他本可以用靈力直接將斯然給托起,但不知為何,或許是當初塵幽穀的後遺症,雲漠下意識地拉住了斯然的手,往身前一拽——

斯然正滿臉安詳地迎接後腦勺磕地麵的疼痛到來,卻冷不丁地傳來一陣拉力,整個人在片刻停滯後,飛速地換了個方向,往前方撞了過去。

他再一次地磕在了雲漠堅硬的胸肌之上。

幾日不見,這胸肌是越發的硬了。

斯然默默地捂住鼻梁往後退了一步,還在揉著鼻子呢,就看到殷銜那張死人臉瞬間又笑容滿麵了起來。

斯然:“……”

這人是不是進修過戲劇變臉啊?

“原來你們是朋友啊,”殷銜又換上了那張故作溫柔的臉,對著斯然柔聲道,“我就說,這臨觀峰本是雲漠一人所住,突然搬了個人進來,肯定關係匪淺呢。”

斯然捂著鼻子,套用了雲漠的經典名言:“不勞殷宗主費心了。”

殷銜輕輕歪了下頭,盯著斯然那張麵孔,看了好半天,一直到斯然頭發絲都快炸起來了,才輕笑了一聲,道:“小然的皮膚真好,又白又嫩,比許多女修還要好看。”

斯然眨了眨眼:“謝謝,你的皮膚也很白。”

殷銜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聽到斯然又道:“就是這鉛粉是不是沒抹勻?你看你的脖子那裡,還有一塊是黑的呢。”

殷銜:“……”

殷銜笑容微僵地看向斯然。

斯然微笑地回看過去。

兩人就這樣互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殷銜重新恢複了笑容,道:“我這可不是鉛粉呢。”

他抬起手指從自己那張慘白的臉上輕輕劃過,語氣格外詭異:“小然聽說過漂白之法嗎?就是將數種具有腐蝕能力的靈植和些許極具侵蝕性的靈礦混合在一起,利用那腐蝕性,將全身的肌膚都灼燒乾淨,再將那雪白的靈礦一點一點覆蓋在下方模糊的血肉之中……”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眸帶著深深地惡意,直勾勾地盯著斯然,似乎想要欣賞他的恐懼。

斯然果然眉心一擰。

殷銜內心歡喜,正欲多說幾句,斯然卻極為疑惑道:“所以這不還是沒塗勻嗎?”

殷銜:“……”

殷銜的表情一僵。

斯然格外好奇,滿臉純良:“那你的頭皮也是這種顏色嗎?”

聽著說法,感覺這皮膚層全都沒了啊,這毛囊應該也不存在了,難道殷銜這一頭都是假發?

那這假發的質量還正好。

斯然的目光不住地往殷銜的頭頂上飄,心想,假胸事件在前,這假發也是有可能的。

殷銜不愧是一宗之主,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他也不回答斯然的話,而是生硬地換了個話題,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嘴唇,微笑道:“我這唇色好看嗎?”

斯然斟酌著用語:“顏色挺正的。”

“我也覺得好看,”殷銜似乎把斯然的話當成了誇獎,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唇,幽幽道,“你知道嗎?這是用數種靈獸鮮血熬煉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再混合上我的心頭之血,用極寒的冰針一點一點將這鮮紅色色澤紋在唇上的,整個上色的過程需要四十九天,將嘴唇的每一寸血肉,都染上這鮮紅之色,才算成功呢。”

殷銜的笑容越拉越大:“成功之後,這靈獸血對其他顏色具有極強的穿透力,無論何時,都能保持如此鮮豔的色彩。”

斯然擰著眉:“沒必要這樣吧。”

殷銜笑容擴大了幾分,垂下來的另一隻手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聲音詭異道:“怎麼會沒必要呢,你知道嗎,我為了——”

“這不就沒辦法換口紅……換口脂色號了嗎?”斯然麵露疑惑,還夾雜著幾分可惜,“你這顏色那麼濃,又是靈獸血的排斥,尋常的口脂肯定難上色,這也太固定風格了吧。”

斯然語重心長道:“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吧……你這顏色最好再淡一點,這種有些太濃了,和你整個人的風格不搭。”

這殷銜每次想凹出來的,都是一種溫婉風,也不知道是想要模仿哪位女子。

總之這種作態,再配上那大紅的嘴唇和慘白的臉龐,簡直是化妝界的一大災難。

殷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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