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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臉吃飯[快穿] 夕夕裡 21741 字 4個月前

沈眠坐起身,朝他笑道:“你把我從秦崢手裡搶回來的?”

“是。”秦墨供認不諱。

他停在床邊,俯身望入沈眠清澈的眼眸,稍稍有些意外,“你看上去很高興?”

沈眠點點頭,道:“我不想被他關著,你把我救出來,我很感謝你。”

秦墨不置可否,卻問:“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我家。”

秦墨頷首,“地下儲物室,你要暫時住在這裡。”

“……我在自己家,為什麼要住儲物室?”

秦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再一次感歎造物主對這個人的偏愛,就連手指都纖白精致,宛若暖玉雕刻打磨成的工藝品。

他嗓音沉緩,幽幽地說道:“秦崢會來找你,所以要把你藏起來。”

沈眠沉默下來,他是見過世麵的人,依他看來,秦墨比上次見麵時更偏執了,黑化指數直逼五顆星。

他到底身經百戰,到這個時候也還是鎮定自若,問他:“你不會想把我一直藏下去吧?任何事情,都有個期限。”

秦墨低垂著眉眼,輕輕頷首,道:“一直藏下去……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秦墨捏著他蔥白的指尖遞到唇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笑道:“等秦宇天父子失去一切的時候,你就不用藏下去了,到那個時候,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沈眠道:“你要跟秦家作對?可你已經答應秦宇天回秦氏幫忙……難道你,你是故意……”

秦墨道:“是,我當然是詐他的。沈導,你這麼聰明,難道還沒想明白嗎。我去你公司試鏡,請求你讓我出演你的電影,跟秦宇天作對……這些,全都是為了迷惑他們,不這麼做,他們怎麼相信我毫無企圖,怎麼會放心讓我進秦氏。”

沈眠的心漸漸冷了下去,道:“你從頭到尾,都是想要複仇,你在利用我。”

秦墨走到桌邊倒了杯熱水,轉頭塞到沈眠手裡,讓他暖手。

他道:“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身世,有一點我沒告訴你,我母親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她動手術之前,秦夫人來見過她。原本手術成功率很高,我們在國外,井水不犯河水,也從沒想過回來爭搶什麼,可那個女人就是不肯放過她。”

“這件事秦宇天也知道,可是他做什麼了?沒有,他什麼都沒做,竟然有臉對我說,他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母親,惡心透了。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秦家人怎麼能過得這麼安逸,我不能接受。”

他在床邊坐下,專注地盯著沈眠的側顏,冷淡的眼眸裡泛起柔軟,低聲道:“沈書白,你知道嗎,我原本很討厭你的,因為秦宇天的緣故,我很討厭你們這種處處留情,卻從不負責的人渣,我起初願意配合你,也不過是為了讓秦家父子相信,我是為了拍電影才回國的。”

他抬起沈眠的下顎,在他細膩光滑的肌膚上緩緩摩挲,道:“可我實在低估了你的魅力,看到秦崢喜歡你的時候,我隻覺得可笑,沒想到,我竟然把自己也給陷進去了。”

他湊上前,想要親吻沈眠,被沈眠偏頭躲過。

秦墨也不惱怒,反而低低笑出聲,道:“生氣了?沈導,是不是發現被人騙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也一樣。我告誡過你的,我不是那些你可以隨便招惹的人,惹了我,就彆想逃。”

他猛地把沈眠壓在床上,沈眠手裡的熱水灑了出去,玻璃杯碎了一地。

秦墨仍是無動於衷,緊扣沈眠的雙手,壓過頭頂,輕易扯開他的襯衫紐扣。

房間光線很暗,但足夠秦墨看清他身上密布的吻痕,激烈的痕跡,白玉雕琢的身軀散落紅梅,處處惹眼奪目,刺得秦墨呼吸不穩。

他動作停頓下來,咬牙道:“秦崢就這麼喜歡你,大白天在辦公室,你也肯配合?”

他眼中的嫉恨,沈眠看得一清二楚,刻意賭氣道:“沒辦法,你哥哥技術比你好太多了,像你這種雛,橫衝直撞,什麼都不懂,每次都弄得我很不舒服,跟他做才能真正爽到,我當然隻能配合了。”

秦墨冷冰冰地笑了兩聲,忽然把人扯到自己懷裡,握住光裸的腳丫,道:“也包括這個嗎?”

沈眠的腳腕上還扣著腳環,泛著白光,銀色鏈條耷拉在一旁,襯得腳踝白皙精致。

“……”

秦墨道:“這個也是你自願的?”

沈眠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秦崢的本意是怕他逃跑,當做腳銬用的,可這玩意兒本身用途就不純潔,任誰看來都是調♂教用具,也難怪秦墨會氣成這樣。

沈眠默了默,點頭道:“我樂意,不用你管。”

秦墨點點頭,連聲說了好幾個“好”字,他驀地起身,似乎在壓抑什麼,忽然他像是怒極一般,把房間裡僅有的幾樣擺設全部砸毀。

沈眠聽著耳邊的動靜,低著頭不吭聲。

他默默算著日子,滿打滿算也隻剩下一個月,好感度基本維持在一個瓶頸,這個時候,隻能劍走偏鋒了。

他惹怒秦崢,為的是讓他對自己更沉迷。他激怒秦墨,則是為了讓他心疼。

秦墨發泄完了,大步走了出去。

好一會,沈眠走下床開門,果然是上了鎖的。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玻璃碎渣,心說好險,差點踩到。

他原本就是光著腳的,秦崢為了防止他逃跑,一直是走到哪,那根長鏈子就鎖到哪,根本不可能為他準備鞋,方便他逃走。

秦墨把他搶回來,一直放在床上,這裡當然也是沒有鞋的。

沈眠光腳趾踩在地麵上,腳的旁邊,則是一堆碎玻璃,屋內隻有一盞昏黃的舊式台燈。

沈眠勾起唇,“要是不小心踩到,該怎麼辦。”

***

秦墨拍完戲,從外麵回來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他已經恢複了理智。

他想起沈書白剛醒的時候,看到他分明是開心的,後來說那些刻薄話,大概是知道被他利用欺騙,盛怒之下,故意說來氣他的。

他暗自惱火,因為實在恨秦家人,所以從沈書白口中聽到秦崢的名字,便徹底失去慣有的冷靜,輕而易舉被他激怒。

他推門開燈,環顧一周,卻僵硬住。

房間裡和他離開時一般無二,滿地破損的物件,而被他安置在床上的男人,此時正抱膝坐在地上,他的腳邊是玻璃碎片,染著刺目嫣紅色,那是從男人的腳心流淌出來的。

秦墨一步上前,把他從地上抱起,顧不得其他,把他抱出這間儲物室,放在客廳沙發上。

秦墨拿出醫藥箱,半跪在他腳邊,給他處理傷口。

玻璃碎片深深紮進肉裡,秦墨心疼得心肝都在發顫,他手指發顫,穩了一會,才快速用消毒過的鑷子將碎片取出來。

對沈眠而言,這是一具虛擬的,即將廢棄的身體,怎麼使用都沒有關係,反正他可以屏蔽痛覺。

他用苦肉計,為的是讓秦墨愧疚,但沒想到會把他嚇成這樣。

處理好傷口,秦墨手指仍是發顫,他把臉埋在沈眠膝上,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你會受傷。”

沈眠卻說了一句無關的話:“你很擅長處理傷口。”

秦墨微微一頓,他抬起眼,道:“我母親去世後,秦夫人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當時還沒成年,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混過一段時間黑手黨,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所以會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勢。”

他沒說的是,他不僅是混過一段時間,那個黨派的頭目喜歡他母親,因此將他當做兒子對待,他是內定的接班人,處理好華國的事,到時候他依然要回去。

這也是他不屑爭奪秦家資產的原因,他本身就是龐大資產的繼承人,他也從沒想過會留在海城。

遇到沈書白,為這個男人神魂顛倒,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沈眠抿了抿櫻唇,笑道:“謝擎曾經告誡我,說你心思深,我沒相信。原來你瞞著我的事情,還真不少。”

秦墨沉默下來。

沈眠道:“彆跪在我腳邊,也不要和我裝可憐,現在被你囚禁的人是我,應該哭的人也是我。我現在知道你的計劃,你當然是不可能放我走的,行,我不走。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家,我也沒必要走。我要回去睡覺,你彆來打擾我。”

他抬腳把秦墨踢開,便要站起身。

秦墨慌忙把他抱住,不讓他亂動,幾乎是祈求的語氣,道:“彆動,彆動,傷口會開裂,會疼……”

沈眠垂下眼睫,嘲弄道:“你會怕我疼麼。”

“我怕。我最怕你受到傷害。沈書白,我知道你最擅長傷害自己,你最喜歡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招數,我拿你沒辦法,你彆逼我像秦崢那樣,用鏈子把你鎖起來。”

說到鏈子,他視線觸到沈眠的腳腕,又是狠狠咬了咬牙。

他把沈眠打橫抱起,“彆亂動,你不是要睡覺嗎,我送你回自己房間。”

沈眠道:“你不怕我被秦崢發現?”

“你以為我怕秦崢?我隻是想儘可能節省麻煩,畢竟這是海城,是秦家的地盤。不過似乎是我想岔了,既然把你這個活祖宗搶回來了,麻煩注定不可避免。”

說著調侃的話,他的眼睛卻滿是溫柔。

把沈眠放在床上,秦墨又低頭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口,胸口還是隱隱作痛,他近乎虔誠地俯下身,在沈眠纏著紗布的腳背上落下一吻。

沈眠看得耳根發熱,忙鑽進被窩裡,道:“你出去。”

秦墨被他頤指氣使慣了,自然不覺得生氣,隻是還是擔心,叮囑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腳暫時不要沾地,傷口很深,開裂會很疼。”

見他不應聲,停頓片刻,終是轉身走了出去。

秦墨走出門,撥打一通電話,用Y國語言跟那頭交代了什麼。

***

清晨陽光照射進來,沈眠眯了眯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一張俊逸的麵龐,趴在床頭,討好地看著他。

沈眠愣了愣,道:“你不出去嗎?劇組和秦氏兩頭跑,你現在應該很忙、很忙才對吧。”

秦墨道:“我先照顧好你。”

他把沈眠從床上抱去洗手間,放到洗手台邊,看著他洗漱,清洗完畢,秦墨忍不住在他水潤的唇上親了一口。

沈眠推開他,故意問:“我跟你很熟嗎?”

秦墨道:“不熟嗎?”

他意有所指。

沈眠感覺到後腰上抵著個火熱的東西,猛地咳起來,秦墨忙給他順氣,把他抱下樓吃飯。

沈眠忽然發現腳腕上的東西沒了,他愣了愣,問:“腳環呢?”

秦墨隨口道:“扔了。”

沈眠詫異不已,那個東西除了秦崢的鑰匙,根本打不開的,而且材質很特殊,必須高溫條件下才可能弄斷,否則電鋸都鋸不開。

他問:“你是怎麼打開它的。”

秦墨仰頭喝了口水,淡道:“找人配了把鑰匙,不是很難。他還是不夠狠,要是換成我,就不留鑰匙孔了。”

沈眠:“……”

秦墨喂他喝了口粥,低聲叮囑:“你在房間待著,不管外麵有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沈眠道:“會有什麼動靜?”

“就是槍聲,打鬥聲之類的,可能會有不少人。”

見沈眠不說話,秦墨倏地笑了起來,道:“我逗你的。”

他的拇指撫在沈眠沾著湯汁的,水潤的唇瓣上,輕輕蹭了蹭,沒忍住又湊過去親了親他。

沈眠被他親得舒服,探出舌尖舔了舔唇,勾得秦墨氣息不穩,又摟著他親了好片刻。

等秦墨鬆開,沈眠一把揪住他的前襟,道:“你不是在嚇唬我,對吧。”

秦墨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彆想太多,我說過你可以依靠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

沈眠看著他認真的眼眸,許久,竟是無奈地輕歎一聲。

“曾經,有很多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可沒人能夠真正做到。”

“我會是那個做到的人。”

***

秦家,書房。

秦宇天抬筆一揮,筆墨勾勒之間,一個磅礴大氣的“秦”字躍然於紙上。

秦崢掩去眸中的不耐煩,問道:“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秦宇天把毛筆一扔,濃重的墨汁灑在白紙上,毀了整幅字。

他拿起手巾擦了擦手指,道:“你把公司放下不管,滿世界找一個男人,覺得自己做得對?”

秦崢道:“這是我的事,與父親無關。”

秦宇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大兒子說出口的話。

彆人家的孩子,再優秀,也會有不聽話的時候,可他的大兒子不是,秦崢這孩子自小聰慧,懂事明禮,他完美得像個機器人,從任何方麵都沒有讓他失望過哪怕一次。

所以秦崢跟沈書白好的時候,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孩子不過是對漂亮的玩意兒有新奇感,等倦怠了,早晚會扔了的。

可沒想到,秦崢是放了真心的,現在人丟了,他魂也跟著丟了。

秦宇天道:“就算你找到那個小導演又怎麼樣,你還能跟他好一輩子?他是男人,能給你生個孩子嗎?”

秦崢道:“我不需要孩子,我隻要他。”

秦宇天笑了起來,道:“也就是你們年輕人,才能說這種話,到了我這把年紀,什麼情情愛愛都沒了,就隻盼著兒孫繞膝。”

“我不是你。”

秦宇天道:“是誰都是一樣,我年輕時候也愛過,我的愛不比你淺,我為了她,甚至想放棄你爺爺的家產,跟她遠走高飛。”

秦崢問:“後來,又為什麼放棄這個念頭。”

秦宇天蹙了蹙眉,眸中閃過一抹回憶的思緒,道:“因為現實。如果我放棄秦家繼承人的身份,我還剩些什麼,她相貌比我出色,還比我年輕了十多歲,她性格好,善良體貼,而我呢,如果離開秦家,我就一無所有。她和一個又老又窮的男人結婚,怎麼會幸福。再多的愛情,終究也會敗給現實。”

還有一個原因,他不能對自己的大兒子說。那就是,當時的秦老夫人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當他變成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光蛋時,又要怎麼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沒想到,即便他有權有勢,還是沒能護住她。

隻是秦老夫人已經離世,他不能在大兒子麵前,議論他母親的不是。

他看著兒子,語重心長道:“父親是過來人,這都是經驗之談,愛情會消磨光,人總要往前看,你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未來的結婚對象,隻能是名門閨秀,而不是一個生活作風混亂的男人。”

秦崢道:“我不是你,他也不是她。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

他站起身,闊步往外走去。

“秦崢。”

秦老爺子喊住他,沉聲道:“彆忘了,我不止你一個兒子,如果你不能打理好秦氏,自然會有人替代你。”

秦崢腳步停頓住,他道:“父親,我和秦墨,都對你的秦氏不感興趣。但你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會替你守好它,前提是,你不要再對沈書白出手。”

秦老爺子猛然一震,“你……你知道?”

那天,要不是他幫忙拖著秦崢,秦墨也不會順利把人奪走。

秦崢道:“我不知道秦墨對你說了什麼,你才會幫他搶走我的人,但是,這是最後一次。”

秦老爺子看著大兒子離去的背影,高大沉穩,凜然自威,早已不是他記憶中那個淡漠、儒雅的模樣,他有了血性。

秦宇天跌坐在座椅上。好半晌,卻是搖頭笑道:“看來,我真是老了。”

***

從秦家出來,一輛銀灰色轎車等在門前,白洛泊坐在駕駛座上。

“我想秦伯伯不是有意的,他肯定沒有想到沈書白對你這麼重要,以為不過是個玩物,拿去討好秦墨沒什麼大不了。就連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在意他。”

秦崢闔眸靠在椅背上,並不應答,隻是問:“找到沒有。”

白洛泊應道:“找到了,就在沈書白蘭庭苑的住處,不過很奇怪,有一批人守著,是安格斯的人,Y國鼎鼎有名的黑手黨,為什麼會來華國。”

秦崢緩緩睜開眼眸,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寒意,“是我小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