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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臉吃飯[快穿] 夕夕裡 9441 字 4個月前

沈眠直接報上原主前世所在的“浮屠殿”,那幾人看向他的目光便有些可憐,浮屠殿的殿主是個極好色的老家夥,手底下也儘是些不入流的貨色,這等絕色美人實在可惜了。

沈眠扯唇笑了笑,大致也猜到他們的想法,原主先前便是被浮屠殿弟子擄去,也的確侍奉過那老家夥,還從他那裡偷學了不少魔族功法。

幾人給他指了路,道:“浮屠殿便在那裡,今日各殿弟子都來恭迎尊上,你快些回浮屠殿的地盤,免得惹是生非。”

沈眠問:“尊上會來嗎?”

“這個倒不好說,尊上每回閉關千年,隻有四位大司事為其護法,旁人都不得近前,我等也不曾見過尊上真容,傳聞尊上極威武高大,抬手可遮日月。”提起魔界尊主,幾人眼中皆是憧憬向往。

沈眠笑了笑,道:“多謝幾位兄弟指點。”

言罷,他閃入人群裡。

浮屠殿多的是人用爐鼎練功,見到沈眠這般美人,一個個便都紅了眼珠,問他從何處來,是哪位殿主手下的。

沈眠用謹慎的口吻,緩緩說道:“那位大人。”

他隻說了這四個字,這些人便會各自腦補成所謂的“那位大人”,也不敢再打他主意。

可浮屠殿主卻不是容易打發的人,老家夥幽幽地看著沈眠,道:“你的衣飾雖然華美,卻沒有可以象征身份的令牌,即便是誰殿裡的,想來也是不得寵的。”

沈眠正要分辯,這老頭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雖然入了魔,卻曾是個修行者,元丹破碎,根基儘毀,最有可能是俘虜,你又躲躲藏藏的來到我浮屠殿的地盤,莫非是私逃出來的?”

沈眠厭惡道:“我敬仰尊上,特地前來恭迎,有何不妥?你說了這許多,有本事去找我主子對峙!”

那人道:“你主子?你主子是何人?”

沈眠道:“我主子就是住在東殿的那位大人!”

老家夥聞言一怔,卻是連連發笑,道:“實在荒唐,你可知住在東殿的是誰?”

周遭更是哄笑連連,顯然都不肯相信他的話。

“東殿的主人,便是尊上!其餘住在偏殿的,是掌管魔界一應事務的四位大司事,莫非你要說,四位大司事中有誰膽敢把你藏在尊上的宮殿裡,偷偷享樂?”

沈眠沉默片刻,問:“不知尊上他,有沒有兒子?”

“…………”

***

浮屠殿都是些色膽包天的人,原本等候在這裡,不過是走個儀式,誰都知道尊上不可能蒞臨,此時得了個世間難尋的尤物,怎能不心急難耐。

老家夥緊緊捏著沈眠的細腕,掩飾不住眼裡的淫yu,道:“你與本座回浮屠殿,本座定叫你欲.仙欲死。”

沈眠嘲諷道:“你這老貨提得起槍嗎?我說了我主人就住在東殿,他捏死你,有如捏死螻蟻,你若當真不怕死,隻管試試。”

“那你倒是說說,你主人究竟是尊上,還是四位大司事?”

沈眠道:“憑你也配知道?”

“你這人族小孩倒是囂張,隻是今天誰也救你不得!快隨本座走!”

沈眠見唬不了他,便大喊道:“我是尊上的人!”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

“我前些天被尊上帶入東殿,日日寵幸!直到他出征在外,我才有機會逃出來,你敢碰我,我必叫你粉身碎骨!”他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仿佛極有底氣。

隻有他自己清楚,全是嚇唬人的。

浮屠殿主見他說的這般篤定,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早有傳言說尊上此番提前出關,隻是不曾露麵。何況,這個人族實在過於美貌,世間誰會不動心?即便是魔界最強大,最不通人情的冷血尊主,誰又說得準會不會起色心呢?

這時候,天空飛過萬千隻紫鴉,將天地光輝儘皆覆蓋。

沈眠知道,紫鴉是小魔頭的眼睛,小魔頭不在的這些天,都是它們提著一筐筐紅棗給他。

而西殿最上方的王座,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下方不遠,站著四名大司事,身穿黑袍,畢恭畢敬地立於王座之下。

四位大司事長老,在魔界僅次於魔尊的地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此時他們微微垂首,目光溫順,任憑座上之人差遣。

而座上那人,距離並不遙遠,可是誰也看不清他的相貌。

就在此時,浮屠殿主握著沈眠的那隻手莫名燃起紫色火焰,瞬間將那隻手燒成灰燼,虧得這老家夥反應極快,自斷手臂,才保全了性命。

他蒼老的麵龐閃過驚愕,以及難以形容的恐懼,慌忙跪拜於大殿之間。

“卑下有錯,卑下有錯,請尊上降罰!!”

不必問錯在何處,隻需認錯,認罰,這是幽冥山川的規矩,這片土地,魔尊是天,違抗者隻有死。

整個浮屠殿弟子儘皆跪拜在地,有如將死之人,一句求饒都不敢,隻希求座上那人可以將他們當做地上不起眼的塵埃放過。

沈眠立在他們中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跪。

他還沒跪過誰,所以不想跪。可他並不知道浮屠殿受罰,是因為他們在大殿之上對魔尊不敬,還是這位似乎有過一麵之緣的魔尊在為他出氣。

兩人隔著大殿眾人相望,沈眠看清了男人的麵龐,正是那夜在森林,他昏迷前見到的男人。

沈眠也不知道,他是這世上,唯一可以記住魔界之主原本相貌的人。

沈眠彎起粉唇,漂亮的眼瞳裡閃過喜色,他朝男人甜甜一笑,那笑容好似見到了世間最安心,唯一可以依賴的存在,在男人看來,或許也可以理解為,見到了心上人的喜悅。

沈眠緩步朝他走去,任誰也不會認為他在緊張,他就像走向自己相識,相熟的人身邊,不過如此簡單,隻是那個人,恰好是魔界最至高無上,最可怖的存在。

沈眠道:“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很想念你。”

男人平靜許久的紫瞳驀地劃過一抹漣漪,似乎心頭有什麼被撥亂了。

沈眠走向他,停在王座之下,深深凝望著他,好似眼中再無其他,好似他鞋上沾染的灰燼,不是一個人的血肉化成的,好似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可以瞬息奪人性命的魔界尊主。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碰到了男人的手,有些冰冷,他便難掩欣喜,粉唇微微彎起,眼底傾瀉流光,那張精致如畫的臉蛋霎時間綻開美到極致的笑顏,神佛也要為之心動,何況心性本就不純淨的魔尊。

魔,從來都象征著極端。

愛到極點入魔,恨到極致入魔,拋不開忘不掉入魔,貪念過頭亦入魔,這世間但凡入魔,都是某種情緒積壓到了極致。

魔界之主並未動作,他沒有握住那隻宛若白玉雕琢的纖手,他也不曾對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族施以懲處,他隻是在思考。

這個人族,莫非不知他是誰。

倘若他知曉還敢這般,想來是個傻瓜。

倘若他仍是看不透他的身份,那更是個傻瓜。

不過,即便是個傻瓜,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