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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臉吃飯[快穿] 夕夕裡 10595 字 4個月前

6-17

黑色汽車駛入夜色。

沈眠打了個哈欠, 靠在霍天的肩頭犯困, 霍天摸摸他的腦袋, 問:“這幾天吃了不少苦?”

沈眠道:“倒是不曾吃什麼苦頭, 隻是休息不好,一早被叫起來練嗓子。”

霍天笑道:“還不是你自找的, 做什麼不好,偏要扮女人。今天台上那是你自己唱的?”

這是懷疑他假唱?沈眠道:“你這話問得蹊蹺,除了我,誰有這好嗓子?”

霍天勾起他的下巴, 道:“那給爺來兩段?”

沈眠眨了眨眼眸, 問:“要是唱得好, 四爺可有賞錢?”

霍天道:“你若是唱的好, 不止賞錢,你想要什麼,爺都給你。”

沈眠勾唇一笑, 斜眸用眼尾挑了他一下,竟用偽音唱起戲腔來,唱的是《西廂記》裡崔鶯鶯的一段唱詞: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飛南翔。問曉來誰染得霜林絳?總是離人淚千行。成就遲分彆早叫人惆悵,係不住駿馬兒空有這柳絲長。]

閨閣女子的細膩心思叫他唱出個十成十, 翹著蔥白的指尖, 輕點在霍天的眉心, 他穿著一襲長衫,竟用潔白的衣袖拂在霍天的臉, 這一段還沒唱完,便叫霍天扯住衣袖,一把摟到懷裡。

霍天垂眸看著他,意味不明地說:“你這大帥府的小少爺,不學文不練武,倒是學伶人唱戲去了,怪不得你爹要把你送人。”

沈眠問:“我爹真把我送給霍謙了?”

霍天不禁好笑,“你家裡的事,怎麼來問我?如果不是叫你逃走了,我三哥大發雷霆,我都不知道你那大帥爹這麼狠的心,把你這小東西就這麼送來海城了,我三哥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連兒子都肯賣。”

沈眠道:“不會的,我爹,我爹最疼我……”

霍天見他難過,也忍不住蹙了下眉,從皮夾裡掏出幾張票子放在他手心裡,說:“曲唱的不錯,這是爺給你的賞錢。”

懷裡這孩子見著錢,先前的憂傷便一掃而空,雪白乾淨的臉蛋笑意盈盈的,小財迷似的把錢收好,小心地放進衣兜裡。

霍天道:“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想要什麼隻管跟我說,我都給你買。”

沈眠捂著衣兜,認真說道:“我要存夠錢,回南城去!”

霍天輕笑了一聲,倒是沒有打擊他,隻是這傻子著實是異想天開,雖說海城與南城離得不算遠,可他那位好三哥把所有能通往南城的路線都給堵死了,他除非生出一對翅膀飛出去。

“傻子。”

沈眠瞪他,道:“我大哥說我最聰明。”

霍天不禁一笑,說:“你這機靈勁兒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了,真遇到大事,就隻能叫人欺負。”

沈眠不理他,趴著車窗瞧外麵,霍天從身後把他攬入懷裡,道:“何況如今的南城也不安穩,你爹重病在床,聽說是癱了,也不知真假,如今隻靠你大哥一人撐著,他雖然手段了得,可畢竟年紀輕,你爹以前的舊部能服他?整片華東軍區如今都要重新洗牌了。”

頓了頓,他笑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這傻子大抵也是聽不明白的。”

懷裡那孩子卻說:“我聽得明白,先前我娘說,過了年我爹就能做總司令,現在他病重,他們又不服氣我大哥,不肯讓他接替我爹的位置,對不對。”

霍天說:“不錯,這樣你還是要回去嗎?”

沈眠道:“要回去,我大哥現在肯定很著急,我不想他擔心。”

霍天輕嗤一聲,“說你傻,你又伶俐過人,說你機靈,你偏又看不懂人心,如今你爹倒下了,南城落到你大哥手裡頭,他還會如先前那般待你?你爹把你送來海城,許是怕你大哥對你下毒手。”

“不會!我大哥待我最好,他寧願自己受傷受罰,都會護著我,你再說我大哥不好,我可真要生氣了。”

霍天知道他性子簡單,最是容易輕信彆人,也不再解釋,總歸日久見人心,這小傻子他好生護著就是。

到了地方,兩人下了車。

霍天牽著他往裡走,那孩子卻不肯,直往後躲,說:“我不要去你家。”

霍天笑道:“這不是霍家,我哪敢把你往家裡領,就你這點斤兩,到了霍家還不給人生吞了?我可舍不得。”

沈眠說:“你每次提起家裡,好像都不喜歡。”

“沒什麼不喜歡,但也沒什麼喜歡的。”

說這話,麵前的大門打開,幾個女傭立在一旁問好,見到沈眠似乎猶豫了片刻,問候了一聲:“小姐好。”

沈眠正要解釋自己是男人,卻被霍天一把捂住嘴,給抱上樓去。

進了房間,霍天把人壓在門上,手探到沈眠後腰上摸了兩把,見小孩氣得瞪眼,才笑著把門鎖上,道:“暫時不要讓彆人知道你是男人。”

“為什麼?”

“這裡雖然是我的私宅,但有我母親的人在,倘若說到我三哥跟前,會有麻煩。”

沈眠乖乖點頭。

霍天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一笑,道:“這麼怕我三哥?”

沈眠道:“他想對我……”他驀地停頓下來,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說:“他不是好人!”

霍天眸色一閃,知道這小孩不知道從何處長了見識,知曉他三哥對他居心叵測,可惜隻長了一半心眼,隻知道防備他三哥,卻不知道防備其他人,竟就這麼乖乖跟他回來了。

他緩緩靠近,停在男孩頸側,鼻尖輕抵著男孩漂亮白皙的細頸上,灼熱的呼吸引得那細膩的肌膚微微戰栗,小孩悄悄往後躲,身子已經完全貼靠在門上,無處可躲,隻得伸手推搡他的胸膛,說:“你離我太近了。”

霍天笑道:“近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好,就是有些怪。”

霍天笑意愈深,低聲說道:“小傻子,爺這些天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你可有想起我?”

沈眠道:“你想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真的女人。”

“管你是不是女人,爺就是想了。我想你,你也要想我,知道嗎?”

沈眠眨了眨眼眸,說:“你真是奇怪,想你又如何,又不能多長一塊肉。”說著從霍天胳膊下麵鑽過去,把自己摔到床上,打兩圈滾,說:“好久沒有在這麼大的床上睡過了,你不知道我在家過得有多慘。”

霍天饒有興趣地問:“怎麼個慘法?”

沈眠道:“那次你三哥當著我大哥的麵親了我,還被許多人瞧見了,我娘氣得給我關在柴房裡,後來我爹回來,就罰我不許出府,還給我關在一間偏僻的小院子裡頭,又沒個人伺候,渴了還要自己燒水喝。”

霍天道:“是有些慘。”

“慘的還在後頭,我作弄了一個戲子,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天我爹剛好在戲園子裡宴客,因為我丟了臉麵,他拿著藤條跟我後麵追,好在我大哥給我擋了那一下,他脊背上起了一道血痕,好幾天才消下去。”

霍天眉頭一皺,有些心疼地撫摸他的臉頰,說:“如此看來,你大哥是當真疼你。”

倘若他被父親教訓,幾個哥哥隻會在旁邊嫌打的輕了。

“我大哥自是疼我,我爹讓人關我睡祠堂,也是我大哥寧願被責罰,也要救我出去。”

霍天道:“說來說去,怎麼句句不離你大哥。”

沈眠抬眼看他,說:“因為我最喜歡我大哥!”

霍天不以為意,隻當他是出於弟弟對兄長的欽慕,捏了捏他白嫩軟和的臉蛋,說:“如此,這件事應該是你爹自作主張,他是不知情的,下回我見著他,就告訴他你在我這裡,叫他放下心,如何?”

“你放我回家,我更感激你!”

霍天笑道:“不放。”

小孩仰躺在床上,嬌軟的身子陷在棉被裡頭,身上還穿著一條雌雄莫辨的素白長衫,衣擺散落在身側,一身雪白,烏黑的發絲,跟個不染纖塵的仙人似的。

霍天兩隻手臂撐在他兩側,凝視他漂亮的眼眸,問:“你先前說我三哥親你了?”

沈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