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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泰辰大學。
學校遷移造成的遺留問題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但被提拔為副校長司觀堂教授卻沒有感到多輕鬆——她最近又遇見了新的問題。
這一屆的學生與以往的學姐學長們相比,對遊戲顯得尤為沉迷。
司觀堂把其中的代表人物叫到辦公室,提醒對方娛樂要有截止,大一大二過得太快樂,等找工作的時候,就很容易感到世界的冷酷。
那些學生頗為委屈,在同齡人裡,他們其實已經是相當優秀的那一撥,不少人在大二的時候就拿到了星艦隊的準入資格,還有些甚至收到了其他星域的offer,其中南部更是發出熱情邀請,希望多選些學生過來社會實踐,而且鏡宮那邊對資質的要求極低,表示如果是廢卡師的話,還會有額外優待。
本來司觀堂的態度已經鬆動了一些,奈何學生代表最後又補了一句:“我查過校史,從成績上說,我們這一屆說不定還是最優秀的那一屆呢。”
司觀堂注視著麵前的學生們,半晌後微微翹起了唇角。
優秀是優秀,但最優秀麼……
已然達到半神境界的司觀堂教授覺得,麵前這一批學生的課程安排,還需要進行一些細節性的調整。
而這些剛剛達到突破界限的程度的泰辰學生也不知道,學校老師對他們的期待值,已經被兩位剛畢業就成神的學姐,提升到了一個難以攀登的高峰。
辦公室內的助教在學生們離開後,建議:“考慮到最近全息遊戲比較風靡,我要不要給學生家長發郵件,提醒他們注意孩子的狀態?”
司觀堂微微搖頭,看著助教一臉的有話要說,補充道:“我相信泰辰的學生,他們本來就有良好的基礎,就算最近注意力有些渙散,隻要多組織幾次校外實踐就能把學習狀態調整回來。”
助教沒再多說,她忽然想起,司觀堂等老師似乎一直堅持著“因材施教”以及“絕不組織任何形式的家長見麵聚會”的教學理念。
前者很容易理解,後者考慮到畢竟是大學,而且泰辰一直強調培養學生獨立自主的精神,助教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實力剛剛入門,還沒有資格學習《泰辰校史(內部絕密版)》的助教還不知道,司觀堂會如此堅持,主要還是跟她以前曾經意外招到了一個家長是神明的學生有關。
……聽說綠之女士已經快蘇醒了,希望對方突發奇想,過來了解祂血裔以前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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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時期締結的交情又是能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沉寂已久的[四海讀書人是一家]交流群成員近來又開始變得活躍,主要是由於跨星域的溝通儀式的推廣,導致工作後就分散各地的群成員能實時聯係上。
[南部-希芙·拉斐爾]:@南部-王蒙,你到了嗎?
[南部-王蒙]:馬上。
王蒙出身北部,而希芙·拉斐爾更是出身東部的著名代行者家族,但畢業後卻都跑到了班爾溫德這邊工作,顯然跟本地的就業導向有關。
——由於人手缺乏,鏡宮在招收代行者時並不太挑資質,隻要考試成績能過關就行,而且據說因為剛成神沒多久,手上的工作比較多,那位“森羅萬象”閣下還經常會出現在聖所中,與凡人們一道工作。
希芙·拉斐爾過來接王蒙,直接把人帶到鏡宮內,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們那位同學聯係上了沒?”
王蒙微微皺眉,沉默著搖了搖頭。
現在跨星域交流已經如此便捷,隊長那邊卻總是保持著沉寂的狀態,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希芙也沒深問,繼續帶著王蒙往裡走,在轉過拐角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一個穿著銀灰色法師袍的年輕學者,以及一個穿著極冬之宮製服的少年迎麵走了過來。
王蒙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雖然外貌產生了變化,但神態氣質依舊是自己記憶中的那樣,而且更重要的佐證是——
銀白學者微笑著揮了下手:“呦。”
王蒙下意識開口:“……隊長?”
銀白學者點頭,頓了下,又道:“創造界那邊環境特殊,不容易完成信息交換,我很難看到群裡的信息——這方麵的功能記錄官還在進行優化。”
王蒙:“……原來如此。”
個鬼啊!
王蒙感覺自己的麵部表情有些崩裂,作為一個實力早已達到突破界限,並被選為鏡宮代行者的卡牌師,她的直覺極其敏銳,能看出麵前的老隊長身上有中不可名上狀的神性光輝,要不是身處鏡宮之內,估計僅僅看上一眼就會因此聽見飛蛾的嗡鳴聲。
這分明就是南部的新生神明,備受鏡宮代行者們尊崇的“森羅萬象”閣下。
……難怪學校那邊查不到隊長的就業去向。
千言萬語梗在心頭,最終王蒙說出口的是一句不太要緊的:“隊長你是怎麼成神的?”
年輕的學者實話實說:“主要依靠天賦,其次是看背景。”
王蒙:“……”
謝謝,已經學廢了。
希芙則看向那位索爾茲同學,倘若她沒記錯的話,對方曾跟自己一起,在坎伊星上為“森羅萬象”閣下解釋跟神明,代行者有關的各中概念,仔細想想委實有些尷尬……
穿著極冬之宮製服的少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是冬聖者。”
“……!”
希芙·拉斐爾小幅度地後退了一步,她默然良久,想起了當事在場的第四人,決定拖人一塊下水,向著兩位神明努力揚起一個笑容:“要是那位臨輝的同學能知道這件事……”
“啊,這件事沉默記錄官祂確實也是知道的。”
希芙:“…………”
她現在的神情照下來就是兩個常用的表情包——笑容逐漸消失.jpg+唯一的凡人竟是我自己.jpg。
王蒙目光一動,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比我們高上兩屆的那位照夜社社長……”
銀白學者笑了下,伸手指向西方。
王蒙麻木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自見麵以來,她已經是第二次用這句話作為回複了。
感覺世界觀跟語言能力都遭到了一次重創。
——王蒙想,有著已然成神的學生,也難怪母校那邊傳來風聲,說教授們越來越喜歡鼓勵學生學無止境,勇攀高峰。
與老隊長重逢這件事對剛入職的代行者產生了極大的衝擊,直到過去好幾天後,王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忍不住詢問了下負責帶自己的高階代行者祭祀:“為什麼那位來自中部的大人一直待在鏡宮裡?”
高階祭祀疑惑:“那位大人本來就一直待在鏡宮裡。”
王蒙遲疑:“那祂住在哪裡?”
高階祭祀:“祂當然是跟我們閣下住在一起。”
王蒙跟高階祭祀麵麵相覷了一段時間,終於領悟到一件事——她當初不該懷疑塔斯隆特那些藝術家們充滿情緒以及浪漫色彩的個人表達,論細節捕捉,果然還是東部人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