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1 / 2)

終場遊戲[綜英美] 係犬 6937 字 4個月前

為了防止喝到冬天的第一口西北風, 這隻作者開了防盜。  就像在花園裡侍弄最嬌嫩的花,什麼都有可能帶走她。

希斯莉早在遊戲裡找到了保存裝扮界麵,新人自帶四個空位,但因為有了肯, 她目前隻以用三個空位, 剩餘的四個還是上鎖的灰色, 代表之後才會發生解鎖事件;抽獎閣又有新人首抽打一折的超級福利,原價一百鑽隻要十顆,金幣抽獎還是單獨計算,試問哪個遊戲玩家看見這樣安心和信賴的折扣不會手癢?

數以萬計的道具、技能、服裝,隻要她能抽到,就隨便她怎麼往馬甲上丟。

……她現在的收集度才百分之一,這還包括肯的五官數據、服裝和技能。

如果要做一座城市的守護人,希斯莉必須讓更多馬甲出現,一個足夠強力的角色才能有發言的一席之地。

哥譚不適合你,麵對肯,她又擔憂的想了一會;哥譚的人總是說話太多, 太多巧言令色的家夥。你要留在這嗎?留在紐約?

——肯的沉默代表他需要時間思考。

希斯莉百無聊賴地輕碰了一下肯脖頸上那道驚人的傷疤, 換來肯抬頭看她的一眼。——癢, 他連抱怨都語氣平靜。他明明隻是另一個她,卻在這樣的裝扮中顯現出了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軌跡。

希斯莉於是開始好奇。

我不記得我有捏過馬甲?

——我因為你最強烈的渴望而自主誕生。

忘記了怎樣開始,希斯莉被男人攬進了臂彎,赤著足和肯的意識在月光下跳華爾茲,他一把提起她的纖腰, 正如她的猜測那樣易如反掌。兩隻希斯莉忽然一起感到了驗證核實的快樂,肯又多舉了她三四秒。

溪水叮咚,波光粼粼。

——你該回去了。

肯把她放下來, 低頭凝視著她。月光也無法全然照到他的臉,隻是留下了大量模糊的陰影,他英俊的五官邊界被暈染了,隻剩寒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場。

晚安。

希斯莉乖乖回到了現實世界。肯對於人和聲音的判斷可能比真正的貓或者狗還要靈敏,希斯莉睜著眼睛等了一會,直到有人力道極輕的敲了敲病房門。

所以說超級英雄都有如出一轍的壓迫感和美麗到非人程度的英俊。

布魯斯正站在門口確認她有沒有睡著,他看上去放下了不少平日裡的偽裝,離蝙蝠俠的形象更近,於是他看上去更加——冰冷,寡言,嘴唇抿的很緊。

沒有那樣柔軟妥帖的布魯西寶貝了,他身上的酒味也被處理的很乾淨,好像還換了件襯衫。

希斯莉假裝自己沒察覺出來這點。

“爸爸!”她小聲叫道,笑出了一顆淺淺的梨渦。女孩子在燈光裡的眼眸被浸的很透,像冰藍色的漂亮的琉璃珠,正天真的、期待的、充滿愛意的,望著自己的父親。

布魯斯在這一刻忽然聽懂了迪克說的“直球”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僵硬的走了過去,他的小女兒立刻從被子裡伸出手,牽住了他的袖子。希斯莉的每根手指都是纖細的,那麼揪著一點腕口的布料,比被小鳥啄住了還要輕飄飄。布魯斯毫不懷疑,隻要他想,他甩脫這隻小手甚至隻需要用撣撣袖子的力道。

但布魯斯什麼都沒說,回握住女孩子的小手,他直接坐到了希斯莉床邊。

“睡吧。”

希斯莉就仰頭看他。

在過去布魯斯無法涉及、更無法逆轉的時間裡,她被養的和他的羅賓們完全不一樣了。女孩子天真而甜蜜,連憂鬱和神經質都因為過分清澈而惹人憐愛。她真的能傷到任何人嗎?希斯莉是不靠言語和氣場壓製取勝的,她從來不玩思想遊戲,她隻是不一樣;她對待彆人的方式,讓彆人對待她的態度也變得特彆。

“爸爸?”希斯莉說,因為困倦,聲音都含糊起來,“我明天有事情告訴你,你可以再來看我嗎?”

布魯斯動作生澀的拍了拍她的背脊,女孩子睡在他的腿旁,蜷縮的樣子和小貓也彆無二致,她態度自然的抓著他的手,小刷子似的睫毛蹭過他的手背,臉頰柔軟光潔的像剝了殼的雞蛋。

他靠近著和他如出一轍的幼嫩而弱小的生命。

“我會來看你的。”布魯斯的聲音也忍不住溫柔下來,“爸爸隻有今天很忙。”

燈光下,女孩子眉目舒展。她很快地墜入了夢鄉,平穩的呼吸落在布魯斯的手背上,癢得讓他心頭發澀,久久無法平靜。

他可以為了最好的結果做下任何決定,他早已決定好了補償,但布魯斯發現自己無法當著希斯莉的麵拒絕她。讓她傷心變成了非常困難的事,和希斯莉的相處過程中沒有戰爭,因此更不會分出輸贏。不是——他作為權威,所以她必須要聽他的,或者她在某些方麵占了上風,都不是。

希斯莉在單純的愛著他這個父親。

即使他缺席了整整十五年,即使他稱得上是最不稱職的父親,過去沒有,現在不會,將來更不能。

而布魯斯對此毫無準備。他以為的東西有那麼多,但在現實世界中,隻有事實才能代表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預感到了自己的節節敗退。

誰在喊她的名字?

霧濃到隻剩感官仍在運作,希斯莉渾身僵直,每根神經都在尖叫著危險。

貪婪的目光追隨著她,她是這個世界裡衣不蔽體的幽靈,大地深灰,如同死去。

這裡沒有風,希斯莉本能地要逃,先是跑,然後飛奔起來,她對看不見也感受不到的軀體運用的無比熟練,仿佛在此之前嘗試過千萬次。

直到希思莉意識到,她還停留在原地。

荊棘拔地而起,刺穿她的太陽穴,她無助地踢蹬,依舊被身後的影子捂住了一聲聲尖叫。

禿鷲在她頭頂盤旋,霧氣裡逼近一隻隻急不可耐的食客。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響,討論她的身軀和意識,瓜分她,吞噬她的全部,直到希思莉成為虛無,成為呆板的除了呼吸什麼都不剩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