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淒厲地劃破空氣。
—————有人闖進了韋恩大宅。
書房裡,蝙蝠俠霍然起身,和阿爾弗雷德對視一秒,隨即腳步匆匆趕往蝙蝠洞。
……
暴雨傾盆,衝刷著地上的血跡。
亞巴頓輕慢地一甩劍尖,其中一隻野獸的頭顱咕嚕嚕滾下,掉入泥水之中,被亂發遮住的五官顯出無法置信的痛苦來。
這些野獸有些像傳說中的斯芬克斯,然而體型卻要更加巨大,惡意像是某種流動的皮毛,在他們的身上奔流而過。
“一個。”
地獄的君主用一種異常冷酷的聲音說。
同伴在他們麵前慘死,野獸群中爆發出一陣慘烈的悲嗥,默契地更換了一種作戰方式。
幾十隻似人非人的怪物慢慢將亞巴頓圍進他們的半圓,仿佛狼群將獵物殘忍地消耗殆儘。
“找死。”
亞巴頓微笑著,將單片鏡套上他的左眼,輕輕一按,將其隱形。
有一隻按耐不住的野獸向他瘋狂地撲來,角度刁鑽,如果被咬實,亞巴頓的半邊脖子都會被她狠狠撕扯走。
黑發青年瞳孔驟然一縮,非但沒有避開,反而咬牙直直迎了上去。
野獸那口帶有毒液的惡臭、噴著熱氣的巨嘴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時,地獄的君主手握細劍,平直地割了它大伸出來的舌頭。
伴隨著野獸撕心裂肺的悲鳴,深黑色的血液噴灑而出,仿佛一座地獄中的噴泉,卻在即將淋到亞巴頓時自動避開。
在薄薄的真空層中,地獄的君主抬起手,若有若無地感受了一下血液的溫度。
“熱的。”
那隻野獸的喉嚨裡發出嗆到的聲音,咕嚕咕嚕聲變得越來越大,仿佛某種卡住的機器,最終軟軟倒在地麵上。
亞巴頓冷笑著,將劍尖上那節舌頭甩給麵前領頭的野獸。
正在此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忽然逼近他的背後,讓亞巴頓下意識向前挪開了兩個身位,再不動聲色地向背後一望。
—————特質鉤爪勾住屋簷,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從天而降,就在亞巴頓剛剛的位置,朝著地獄的君主和野獸們無差彆投擲了一把蝙蝠鏢。
亞巴頓:…………
披著山羊皮的希斯莉憂鬱地瞥了一眼父親的塊頭。
如果亞巴頓沒動,此時可能已經被對方砸成做碎肉卷都不用碎的碎肉了。
沒等蝙蝠俠用他沙啞的聲音吐出任何字眼,披著山羊皮的希斯莉先下手為強,丟給他一把和她相同的細劍,試圖堵住老父親的話頭。
“請吧,先生。”
亞巴頓的聲音在雨幕裡傳得很遠。
………
“請吧,先生。”
雨幕中,這個披著猩紅大氅的男人如是說道。
他的聲音像醇厚的紅酒,頭上的羊角則很好地說明了他的身份。
蝙蝠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握著手中的細劍,從側麵衝向野獸群,手起刀落,重重地砍飛了一隻野獸的四肢。
這並非說明這個忽然出現在韋恩莊園的男人值得信任————正相反,蝙蝠俠已經在心裡把他的危險程度拉到了最高級,如果有可能,蝙蝠俠會毫不猶豫地將他“乾掉”,而是因為布魯斯自己已經發現,蝙蝠鏢這樣擲進他們的混戰中,根本毫無作用。
他們周圍似乎被巨大的磁場包裹,蝙蝠鏢被擲進去,動作竟然在一寸寸放緩,仿佛某種奇幻到可怕的慢動作電影。
除了男人感興趣地低下頭,兩根蒼白的手指拈住了蝙蝠鏢,翻來覆去查看過以外,剩餘的蝙蝠鏢們撞上這些野獸的身體,緊接著轟轟然破碎,仿佛地獄裡會開出的黑色煙花。
“你是誰?”
蝙蝠俠最終問道。
男人低沉的笑聲低低傳入蝙蝠俠耳廓,柔和又令人毛骨悚然。
一隻野獸立起身子,像駿馬揚蹄一樣撲向男人,想要用碾壓的方式將他壓癟;另一隻同時撲到男人背後,帶有毒液的灰黃尖牙探了出來,直直咬向男人的頭顱。
被兩隻體型巨大的野獸包圍,男人手中的細劍卻玩成了一朵銀亮的花。
在頭顱飛揚出去的同時,鮮血也從斷裂的頸部砰然炸裂,甚至噴濺到蝙蝠俠的麵罩上,那隻駿馬揚蹄的野獸轟然倒下,無頭屍體將自己的同伴死死壓倒在地,小股小股深黑色的血液不斷從斷口噴出。
淅淅瀝瀝地,仿佛一場溫暖的雨。
“我是誰?”男人此刻終於說話了,他的語氣裡有不加掩飾的傲慢和漠然。
“我是這些不聽話的小東西的負責人。”
蝙蝠俠咬牙用細劍挑開一個向他暴衝來的野獸,手臂上硬生生地挨了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