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秀眸子瑩瑩,朝樓上欄杆處的錦榮微微一行禮,“朝秀多謝公子掛念。”
“無事,你是歡顏樓的人,我自會護你周全。”錦榮微微笑道,忽然眼眸微動,“誰?”
一顆玉珠從錦榮指間中彈出,射向朝秀身後。
紅影閃過,看著深深嵌進了柱子的玉珠,那人不禁拍了拍胸脯,感歎道:“好在我機敏。”
“秋小姐?”朝秀見到那紅衣姑娘,驚訝道,這不是她在秋家見過的秋家大小姐秋霽。
“不知秋小姐來我歡顏樓何事?還隱於人後,藏頭露尾。”錦榮定定看向她,道。
若非沒表現什麼惡意來,她早就讓歡顏樓的仆役拿下了。
秋霽撓了撓頭發,倒是一派江湖兒女的灑脫不拘小節,“我對歡顏樓慕名已久,這次跟著朝秀來揚州。”
“至於隱於人後,藏頭露尾……”秋霽麵上一紅,“隻是為了避免惹來麻煩。”
天知道,她要是露了身份,會有多少人來找她?
原因很簡單,這秋家大小姐是為了逃婚離家出走的。
這事錦榮也有耳聞,秋家這次的品刀大會不僅開得很失敗,而且自家的兒女,一個放棄了繼承權,一個為了逃掉招親離家出走了,在江湖上鬨得沸沸揚揚。
雖然有其他江湖大事,使得關注秋家這事的江湖人不多,也沒怎麼傳出去,但秋家家主的震怒,也是可想而知。
“簫老板願不願意收留我幾日?”這姑娘膽子特彆大地道。
她想的也通透,在外麵躲上一段時間,最好把落葉刀再練上去,這樣回去,爹娘的氣沒了,打著讓她比武招婿的念頭也能打消了。
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比武招婿。
剛放棄了秋家繼承權正在外遊蕩的秋笛生,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撓了撓頭,是爹娘在念叨他,還是妹妹。
他才不擔心和他一樣離家出走的妹妹秋霽呢,他妹妹的武力值還是可以相信的。
秋霽繼續眼巴巴地望著樓上欄杆處的簫錦榮,看得樓裡其他姑娘心的化了,尤其是朝秀,她在秋家時,秋霽就對她多有照顧,而且沒什麼大小姐的嬌氣,性子很隨和。
即便有心為秋霽說話,但朝秀還是知道規矩的,公子說話,她們插嘴不好。
錦榮輕笑了一聲,“歡顏樓的客人,隻要出得起錢,守規矩,無論是誰,歡顏樓都開門歡迎。”
隻要有錢賺,錦榮可不擔心秋家知道,他們千辛萬苦找的女兒在歡顏樓躲著。人家的家事與她無關,她隻管歡顏樓的生意。
然而秋霽聞言卻垮了一張臉,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沒帶多少錢。”
這已經秋霽美化過的了,事實上,她身上就剩幾個銅板了。
錦榮似乎也不惱,隨口道,“那就隻剩下普通仆役了。”
“仆役?那也行。”秋霽也是個能屈能伸的,想了想就答應了。
雖然說,客人到仆役,這落差有點大。但是能順利找個地方躲藏,躲的地方還是她仰慕向往已久的歡顏樓,秋霽已經很滿足了。
於是,秋家大小姐秋霽在歡顏樓當起了一名普通仆役。
不過不是在時刻保護歡顏樓和姑娘們安全的仆役,而是很普通簡單的雜役,負責後院劈柴燒水乾活。
第一次見到這個的秋大小姐都驚呆了。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秋霽還是乖乖地做起劈柴燒水的活了。每天工作不重複,隻有這兩項,在做了幾日後,秋霽也有試圖和管理他們這些雜役的總管爭取過換個工作。
哪怕是進廚房,打掃也可以,隻要不是天天都劈柴燒水就好。
然而,卻被總管揍了一頓,是真揍了一頓,除了開始還能接下幾招,秋霽後麵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揍完後冷酷拒絕。
說以秋霽的武功,也就當個普通雜役了。
總管還告訴秋霽,在歡顏樓,地位最高的是簫公子,其次是各有所長的姑娘們,最低的就是他們這些普通雜役。
同樣武功也很弱,因為歡顏樓的仆役就是以武功高低劃分的。
歡顏樓的姑娘們,雖然不會武功,但她們至少能維持歡顏樓的生計,以及令錦榮感到賞心悅目,而這些人呢,簫錦榮曾經很毒舌地說了一句,一群吃白飯的。
已經成功被半馴化的隱樓頂級殺手之一,如今歡顏樓總管每每想起這句話,都感到人生灰暗。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秋霽看到一臉灰暗的總管,最後還是沒上去打擾,自己會房間敷傷藥去了。
從秋家帶來的傷藥都快被她用完了,要是下次還被揍怎麼辦?果然還是要勤練武功,秋霽在心裡握了握拳。